走进后院(第2/15 页)
纪以前的遗物,令人想起农耕时代一个小州府里那种自足平和的生活情调。徜徉其间,你几乎不敢把脚步放得很重,生怕惊醒了那个温馨的旧梦。但仅仅用古色古香来形容高邮的小巷又显得太宽泛、太缺少个性。比之于江南小巷的古色古香,这里多了几分朴实坦率,较少雕琢的典雅和小家子气。就有如里下河与江南同为水乡,也同样称得上风情绰约,但这里的水似乎更注重气势而疏于色调。即使同是一条古运河,在这里也是恣肆浩荡的,一俟过了长江,才变得纤巧柔媚起来,所谓“江枫渔火对愁眠”和“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也只有在姑苏城外的古运河边才能领略,如果有了惊涛裂岸,诗人还能把渔火和钟声体味得那样冲淡空灵、富于烟水气么?不信你到高邮去看看,“望中灯火明还灭,天际星河淡欲无。”境界就开阔多了。切莫以为萨都剌不解婉约,人家也坐过江南的乌篷船,吟过“吴姬荡桨入城去,细雨小寒生绿纱”的。
那么,就走进这条叫西后街的小巷,去看看两个高邮人的故居吧。
<h3>二</h3>
这两个高邮人是王念孙、王引之父子。王氏父子都做过中央部长级的大官,因此,高邮人习惯上把他们的故居称为“王府”。新近开放的王氏纪念馆即是在“王府”的基础上兴建的。说是故居,其实仅存几间厢屋、一口古井而已。房子的进深很逼仄,用料也不大,可以想见当年的王府并不怎么富丽高敞。事实上,一个穷京官,又喜欢钻故纸堆,不懂得把精力用于钻营和聚敛,是很难发财的。好在旧式的官僚在乡下大都有一份田产,足以维持家用,每年收了租子,还可以折换出几百两银子送往京师,补贴老爷做学问及著书刊刻之用。因此,那京官便不至于囊中羞涩,可以心态平和地把学问做得很精深。
一门父子或兄弟,同领一代风骚,这种现象在中国文化史上并不多见。王氏父子在学术上的成就,历代的评价实在不少,其中最精当的无疑是章太炎的那几句大白话,他认为:古韵学到了王氏父子,已经基本上分析就绪了,后人可做的只不过是修补的工作。太炎先生也是国学大师,而且生性狂傲,但面对着王氏这样的学界巨人,他就像当年李白站在黄鹤楼下一样,有点“崔颢题诗在上头”的味道。他这么一总结,别人再跟着说什么“大师”“绝学”“博大精深”,就没有意思了,因此梁启超干脆把训诂学称为“王氏高邮学”,将整个一门学问都包给了王氏父子,这种推崇大概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对于历史上的王氏父子来说,后人推崇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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