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版自序(第2/4 页)
、小家子气,等等,这些大抵属于休闲一族。在当今的文坛上,人们已经读腻了太多的休闲文字,特别是那些标榜为散文的精巧玲珑之作。因此,人们有理由召唤一种情怀更为慷慨豪迈的“大散文”。这种“大”当然不是篇幅的滥长臃肿,而是体现为一种沉甸甸的历史感和沧桑感,一种浩然尔衮、毫不矫情的雍容大气,一种俯仰天地古今的内在冲动和感悟,一种涌动着激情和灵性的智慧和思考。正是在这种召唤下,我从小说和剧本创作的方阵中游离出来,试图在自然、历史和人生的大坐标上寻找新的审美视点,也寻找张扬个体灵魂和反思民族精神的全新领地。
我写得很沉重,因为我从具象化的断壁残垣中,看到的往往是一个历史大时代,特别是这一历史大时代中文化精神的涌动和流变。这不仅需要一种大感情的投入,而且需要足够的学识、才情和哲理品格。当我跋涉在残阳废垒、西风古道之间,与一页页风干的历史对话时,我同时也承载着一个巨大的心灵情节:抚摸着古老民族胴体上的伤痕,我常常战栗不已,对文明的惋叹,对生命的珍爱,对自然山水中理性精神的探求,汇聚成一种冷冽的忧患意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历史感悟吧。感悟是冥冥夜色中一星遥远的灯火,它若明若暗、时隐时现,让你心驰神往、跃跃欲试,但当你走向它时却要穿越无边的黑暗和坎坷——是的,穿越,创作本身就是一种精神穿越。“我将穿越,但我永远不会抵达。”这是比利时诗人伊达·那慕尔的诗句。没有抵达的穿越体现为一种充满神秘感的过程,这时候你会有如履薄冰的疑惧,亦步亦趋的拘谨,山重水复的迷惘。但一旦进入了感悟的光圈,一切的框范都将风流云散,于是你神游八极,意气横陈,狂放和收敛皆游刃有余,仿佛进入了音乐的华彩乐段。你几乎要跳跃起来,去拥抱那近在咫尺的辉煌,狂吻它每一处动人心魄的细部。但在更多的时候,远方的感悟往往渺不可寻,你只能徘徊在深深的孤独之中。在《洛阳记》里,我曾借助老子西出函谷关的情节宣泄了这种感受:
这位来自东方的老人踯躅于荒原之中,孑然四顾,苍茫无及。这是一幅大漠孤影的自然画面,更是一幅极富于象征意义的生命图像。没有对话者,这是思想者最大的孤独,这种孤独的摧毁力,肯定比政治迫害和生活困窘之类的总和还要大。孤独是一座祭坛,几乎所有的伟人和思想者都是要走上这座祭坛。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生命的造型就是一群力图走出孤独的羁旅者。
我当然不是“思想者”,但不是“思想者”也会有自己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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