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被人从马车底叫出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死了的流寇被护卫们拉着堆到了一旁,活着的则被绑住手脚蒙住了眼睛。
“东家,你没事吧?”邢冲一脸紧张地问道。
方才看到容灼被人从马车上拖下来时,邢冲魂儿都被吓掉了一半。
哪怕如今看到容灼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他依旧忍不住后怕。他这一路的职责就是保护対方的安全,若容灼出了事,他也不用去见于景渡了,直接抹脖子得了。
“没事。”容灼面色苍白地朝他摆了摆手,然后默默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边上俯下身,哇得一声吐了。
方才打斗时,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药材的事情,根本来不及害怕。如今待诸事结束后,他心中的恐惧才一点点蔓延上来。
虽然在戍北军中时,他也见过血淋淋的场面,可眼见与自己亲自射伤别人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最后倒在地上的那个流寇,容灼不知道対方到底是被护卫杀的,还是被自己补的那一支袖箭杀的。
如果是后者,他今日便算是杀人了。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翻涌。
“公子!”金豆子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忍不住心疼。
因为他此番并未和容灼坐在同一辆车上,所以事情发生时,他不在容灼身边。
一想到他们家公子方才面临的险境,他便觉得脊背发凉。
“林大夫,帮东家号号脉,看方才可有伤着?”邢冲朝随行的大夫到。
金豆子闻言忙扶着容灼找了个离死人远的地方坐下,让林大夫替容灼诊了诊脉。
“我没事。”容灼有气无力地道。
他方才吐了一场,这会儿面色苍白地厉害,额头也布满了冷汗。
“东家除了恶心难受?身体可有疼痛之感?”林大夫问。
容灼抬手抚了抚心口,方才那一下他虽然被摔得不轻,不过脑袋没着地,应该没什么外伤,“这会儿不觉得疼了。”
“那就好,东家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林大夫道。
容灼闻言忙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邢冲见他无事,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如今这地方不宜久留,他吩咐了一人快马加鞭去通知附近州府的衙门,又留了几人在此看守活捉的流寇,便整理好商队继续出发了。
至于被流寇扔下山的药,因为数量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