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乍惊乍喜,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似的,窒得他后心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把人从花丛里拖出来,却闻花丛里的容灼痛呼一声,“你别拽我,疼!”
“伤着哪儿了?”于景渡蹲下身问道。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这会儿还有些沙哑。
“浑身上下都伤着了……”容灼可怜巴巴地道:“快救救我!”
于景渡深吸了口气,探手握住少年手腕,感受到对方有力的脉搏,这才慢慢恢复理智。
“有没有别的伤?”于景渡问他。
“花丛里没有虫子咬我的话,应该就没有别的伤吧。”容灼大概是真的疼,说话时还忍不住哼哼唧唧,身体一动口中就连连喊疼。
他这会儿躲在花丛里,周身都是花枝,只要稍一乱动就容易被花刺戳中。
“去弄两根火把过来,再找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快一些。”于景渡朝身后的护卫吩咐道。
对方闻言忙匆匆去了,不多时便有人拿了火把来。
于景渡拿着火把凑近一看,才发觉容灼脸上都被花刺划伤了,其中一道伤痕自眉骨而下划过了眼皮,若是劲儿再寸一些,说不定直接就扎进眼睛里了。
少年皮肤本就白皙,一张小脸挂着几道伤,看着就让人心疼。
“别动,我这就把你弄出来。”于景渡让人擎着火把,先是将花枝一茎一茎地扯离容灼的身体,而后才一一剪断。
江府这花园打理得极好,月季涨势也旺,花枝又粗又结实,上头的刺儿若是不留意,各个都能把人身上戳出伤口来。于景渡都不敢想象,这又软又乖的小纨绔是怎么把自己硬塞进了月季丛中。
“嘶……疼!”
尽管于景渡动作极小心,但还是难免牵动别的花枝刺到容灼,惹得对方一直忍不住喊疼。
当然,容灼这会儿喊疼多半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先前他太害怕了,顾不上疼,如今见了于景渡一颗心终于放下,自然就委屈上了。
“说说怎么回事。”于景渡开口,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我……”容灼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我晚上回去后,想起了要来摘花,就过来了。”
当时江府的家仆说要陪着他,容灼不想麻烦人家,就说要自己来,连灯笼都没打。
因为江府家大业大,院子里隔不远就会挂一盏灯笼,所以他一路走到花园倒也不觉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