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珩被苏阮问的哑口无言。
苏阮看着他那模样,陡然生出些疲惫来:“这牌位我收下了。澄儿,送大公子出去。”
谢青珩被满脸警惕的澄儿请出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想起刚才房门关上的瞬间,那龛台前摆放的蒲团上跪着之时背脊挺直的少女,那明明瘦弱的身形像是压着什么重物,让她拼尽全力才能不被压垮。
谢青珩突然就生出些不知所措来。
他怕苏阮算计弟妹,怕她伤害谢嬛他们,更怕她入了二房之后扰得他们不得安宁,可是现在想想,苏阮也不过是个才十四岁的孩子,甚至比谢嬛还要小一些,她能做什么?
她的尖锐,她的狠辣,她的冷言和漠然都是因为想要护着那个从来护不住她的人。
更何况,苏阮也从来都不想入二房。
……
澄儿趴在房门上,看着外面谢青珩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这才回头道:“小姐,大公子走了。”
苏阮轻“恩”了一声,敛眉看着手里折好的佛经,摊开来后,那上面的字迹是她以前惯用的。
上一世她为人蒙骗,被人利用弄垮了谢家之后,便也失了利用的价值,被人弃如敝履,甚至因为她曾是谢家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好几次都险些被人弄死在暗巷之中。
那段时间她四处躲藏,为了活命什么都肯去做。
她混迹过三教九流之地,也曾混入过烟花柳巷,后来怕被人察觉便毁了自己这张脸,却依旧被人抓去了牙行,然后因缘际会的被卖进了国子监祭酒祁文府的府中,扮作哑巴伺候过祁文府一段时间。
或许是因为她不会说话,祁文府对她没什么防备,甚至闲暇时还会教她读书写字,她一手字迹几乎全是承继于祁文府。
谢青珩如今还是国子监监生,他自然是见过祁文府的笔迹的,刚才怕是察觉到不对,所以才会问起她的字是谁教的。
苏阮不由暗道自己大意,想起刚才磨墨时的习惯,还有谢青珩那瞬间的异常。
苏阮不由提醒自己。
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佞臣苏越,她也不是那个亲手剐了仇人,被人骂尽狠毒不得好死的苏大人。
她是苏阮。
十四岁的苏阮。
那个住在谢家,还未被人蒙骗的苏阮。
手中的佛经被全部扔进了碳盆里,看着那些字迹连带着纸张被焚烧干净,苏阮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