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有个宝贝小匣子,里面装了许多他珍爱的东西,起初他也没有刻意收集,但不知不觉就将堆放的匣子放满了。
这一日恰巧偷得一日空闲,他便打开了盒子细细翻看。
那里头放了他女儿的胎发、儿子的乳牙、藩国的美器、西方的贵宝……什么都有,但是占地最大的,还是一叠叠泛黄的书信。
那是他兄长写给他的信。
刘彻将这些信件全数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从最早时候他还是垂髫小儿一直到现在,这些信他都留着。而因为时间跨度太长,加上早期造纸术有缺陷,致使纸张过脆,最早的一些信件他都已经不方便打开,不过这些信他都让擅模仿笔迹者抄了一份放着。
随着他将一封封信看过去,那已经散落在记忆深处的零散碎片又被一一链接了起来,拼凑出了他几乎已经不太记得的童年。
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回信是什么样子的了,不过从兄长的回信看来,想来定是幼稚的。因为其中还不伐兄长信誓旦旦回曰:阿兄最疼爱彘儿之类的话语……咳,听窦皖说自己的信都放入了兄长的陵墓之中,幸好。
否则要是被那些小子看到了他幼时的童言童语,那未免也有些太丢脸。
他兄长的信件以二十岁作为一个分水岭,二十岁之前的兄长沉稳可靠,二十岁后的他却渐渐调皮,偶尔还会写些刻意挑拨的话,勾得他去骚扰另外几个兄长。
刘彻依稀记得自己那时候明明知道兄长是故意的,却也经常顺势照做了。然后看着几个兄长之间信件满天飞,每次传到最后都会去骂兄长,而兄长每次被骂后经常会想出一些或馊或精妙的主意,扰得众兄长们又爱又恨。
他以前不知道这是为何,后来才明白,因为多了一个窦皖。
二十岁后的兄长有爱人相伴,有人宠着陪着,自是越活越年轻,也愈加幼稚。
那样鲜活的一幕幕还留在帝王的记忆里,但就像是指间沙一样不知不觉就散开了,他们兄弟……对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兄弟了,他的兄弟们一个一个地都已先他一步离开了。
现在就连比他小的弟弟也去了彼岸,同辈的兄弟里只留下了他和赵王,从他三十岁那年开始,每次朝见都会少上几人……
正当他感伤之时,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小骚动,同时传来的还有小儿软软糯糯呼唤着阿耶的声音。刘彻楞了一下,眯着眼睛看过去,确认了来人之后情不自禁展开了笑靥,“哎哟,进儿,来来来到阿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