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当然没有婚书这东西,太常细细品读那一小段约词,虽觉写得不错,但还是不明白这位小殿下这时候给他看这个是要作甚,直到夏安然戳戳右下角证婚人处方才恍然。他品了品上头的意思,觉得这小殿下的想法还挺有意思,于是哈哈一笑,非常爽快地掏出了自己的私印。
随即夏安然在自己的名字下头落下了私印,再让窦皖在上头敲了个印,最后自己的印章一转,在颁证处也落了个中山王的印。
他拿起婚书,看了看,然后将它递给了窦皖,满眼都是欢喜:“中山国《新婚姻法》明日颁布,日后离婚的需要持婚书去办,现在婚书就交给你保存啦。”
窦皖怔了怔,小国王此前关于此事的想法并没有同他说过,这是一份昏礼当日突来的礼物。
他捏住印泥未干的卷轴,视线在二人并列的名字处流连。窦皖的名字是夏安然写的,他不愿意用窦皖的化名,便用了他的字。
自此,窦君须之名便永远落在了刘胜之侧。
他心头一动,忽然明白了夏安然是什么意思。若要解除婚姻关系唯有凭此书,而他的殿下将这份《婚书》交给了他,此举,此举的意思自然是……窦皖指尖绷紧。
什么时候开始,由我决定,而什么时候结束,取决于你。
——他的殿下仿佛如此说道。
可他怎么舍得?
与他的殿下这一段灵犀是他百般、千般努力换来,这一纸姻缘又是他种种算计所得,他的殿下那么那么好,他怎么会舍得?
窦皖缓缓将卷轴束起,将之塞入宽敞的袖中,然后他对着正紧紧看他的小殿下含笑说道:“皖只恨没有千钧之力。”
“嗯?”
窦皖静静看着微微偏头疑惑看他的殿下,微微垂眸,泛开一个浅笑,“若皖有此等力气,定要将太行山托起,压在这册婚书之上。”
突,突然间这么说干什么!
夏安然猛地回头,耳朵根悄悄泛了红晕,不过片刻他又悄悄回过头道:“你,你好好保存,别把它弄坏了,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份婚书呢。”
婚书都有编号,他就是为了拿个第一号特地推迟了这一制度,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小心虚。他抿抿嘴,还是忍不住道:“保存好了啊,到时候让它给我们陪葬。”
窦皖缓缓地,缓缓地吸了口气,他眸光黑沉一片,抬手握住了夏安然的手,“殿下,皖只恨这天暗得慢了些。”
还能不能好了!!是凉茶喝得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