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剥落的墙面上,像是狰狞的鬼。
“进来坐。”老太太开了门让林机玄钻进保管室。
屋里头开着空调,虽然风力不大,但暖和得很,林机玄搓了搓手,哈出口的都是白气,老太太翻出一件厚棉袄递给他,说,“先穿上这个。”她像是担心林机玄没被这场景吓得心梗死,又补了一句,“这是我老头子生前穿的。”
林机玄:“……”
林机玄在诡异时空下的“遗物”与被冻死之间选择向残酷的现实低头,没带一点犹豫地裹上厚棉袄,被温暖包裹后,他终于体悟到人类发现火和发明衣服时的心情。
简直是划时代的重要一步。
“我是照片那女孩的笔友,一般每个月都会写一两封,”经过刚才那么一打岔,林机玄早就编排好了说辞,“她好久没给我寄信了,我寄出去的信也没回应,我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就过来寄信的地址看看。”
“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老太太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发黄的信纸,乍一眼看去,上面一堆情情爱爱的话,看得林机玄都脸红,老太太哼了一声,说,“我那个年代写信的都少了,别说你们年轻人,什么笔友,是网友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林机玄原本定笔友就是想博老太太好感,闻言,顿时顺杆子往上爬,说:“是网友,所以只有她这么一张照片,她偶然跟我提起家里住在哪儿,我才找过来的,但是奶奶,她确实许久没联系我了。”
“联系不了了,”老太太说,“这小姑娘,昨天自杀了。”
“刷”的一声,老太太拉开窗户,劲风夹着冰冷的雪花打在林机玄脸上,生出一股股刺痛感,夜晚不太明亮的路灯被白花花的雪反射得一阵阵刺眼,林机玄眯了眯眼,在被扫开的一小块空地上发现了一滩暗色的痕迹。
那是女孩跳楼自杀时留下的,干涸的血迹。
还没等林机玄细看,老太太又“刷”的一声把窗户关了,顺道又一把拉上了窗帘,林机玄想再多问几句,却看到老太太冲他抬起唇角露出一个异常开朗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一张干巴巴的脸皮上透着十足的诡异,衬得老太太像是一个披着老人脸皮的顽童。
林机玄蹙眉,后退了一步,鞋跟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来一个泥塑的娃娃,手里捧着根翠绿的莲蓬,露出和老太太一样开朗的笑。
下一刻,世界扭曲,林机玄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道:“喂!那边那个!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