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日日夜夜这般羞辱自己。
她原也无父无母,无夫无子,无亲无友,便是当真被这般侮辱了,也不会累他人笑话,累家族蒙羞。
该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这一刻,她在意又惶恐。
眼角的泪一颗颗滚下去,耳畔有人声色变得温柔而恭谨。
“师尊,您哪里疼?”
“师尊,您别吓唬我!”
叶照闻言,灵台清了清,余光看见应长思双眸现了琉璃色。而给她输送内力的手始终没有停下。
汇入她体内的内力亦是缓缓而入,柔和而精纯。
叶照知晓他功法又乱了,遂也不理他,凝神合了眼。
半柱香的时辰,原本湿冷的石块上,汇聚的水珠开始升温,发烫。
叶照豁然睁开双眼,冲开穴道,拾衣逃生。
到底是应长思,反应亦是极快,转身出掌拦截。
叶照对掌迎上。
一个重伤在身,一个功法混乱内力输送走大半。
顿时,两人都退开了丈地距离。
只听叮当一声,从应长思广袖中落出一个六菱鼎炉。
噬心蛊母蛊。
叶照识得。
她抽开六尺断魂纱快一步将鼎炉卷到自己手中,眼看应长思追击上来,便也不敢恋战,只提气跃身逃离。
*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洛阳皇城中,萧晏在颓废了大半年后,终于在阳春点金的三月里,重开府门,重新上朝参政。
所论第一事,便是请求前往安西之地。
原因有二,一公一私。
公者,那处刺史上奏,去岁九月同回纥开战时,粮草有误。
兵部掌管战事后勤,如此上奏粮草有误,便等于直言萧晏之过。如此,他遂亲自前往调查。
私事,便是关于他的病,道是又有了新的草药,正在那处,遂而请求前往。
这便对了,区区粮草有误,运送途中几经周折,人手变动,萧晏最多一个监察不力之过,罪责分层下来,到他身上微乎其微。
当是为那续命之药才是首要之事。
萧明温本想驳了他的请求,便是寻药救命,皇城之中亦有的是人手,劳不到他亲去。
然见他终于肯出府门,又是满目渴求。一双同生母无二的凤眼,仿佛在说,“容儿臣出去散散心。”
遂而,准奏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