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的灵牌。寂珩玉犹豫片刻,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桑桑第一次和我提起你的时候,是五年前。”桑宁说,“她说你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真心待她,可是在我听来只觉得可笑。红尘之中乱事多,谁又会对谁真心一辈子,可她就是要铁了心与你一起。”
“嗯。”寂珩玉没有反驳,垂着眸说,“我也自认不配。”
不配。
这是寂珩玉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两个字。
不配得她的好;更不配得她的喜欢。
像她这般好的女子,他不配,其他人更是配不得。她配什么呢?配天上月,配地上海,配山川万壑,配优游自如,唯独不能禁锢一方,围着一个人打转。
可她说——
他就是触手可及的月亮;是一拥入怀的山川。
想到那些昔日过往,寂珩玉的双眸一点点荡开暖色,唇角一勾,情不自禁地笑了下,转而笑意收敛,拢于落寞。
忽然,桑宁起身用力将那龙吟长枪扎入祭台。
“我与桑桑乃是血脉同生的亲兄妹。若要择一人赴死,也该是我。”桑宁难得对寂珩玉露出一个爽朗干净的笑脸,“算我认你这个妹夫了,就是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喝两盅。”
寂珩玉皱眉,“桑宁……”
桑宁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阻止了他的话,“我绝非是逞英雄,只是你有昔日斩杀过魇九婴的却邪螭寒剑,而我又与桑桑流着相同的血脉,论可能性,也是我较大些。”
寂珩玉尚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他生生地堵了回去。
桑宁说的没错,待把魇九婴强逼出来后,一旦回不到桑桑的身体,那就务必会择一具与桑桑气息相同的灵肉身,桑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桑宁背对寂珩玉一步步往出走。
比起来之前的踌蹴沉闷,现在的他如今卸重千斤,神色间写满轻松。
桑宁仰头看向悬挂在浓雾当中,犹如星星的魂牌。
不久后,这里将会有他的位置,不过……他的妹妹再也不用来了。
想到这里,桑宁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常年冷清阴潮的忌忘川,刹那间似乎拨开云雾,生出了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