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笑菲和四公主便来了。一名侍卫偷偷传信后,他钻进了公主的轿子。她戴着帷帽端坐着,轻声低语:“我送殿下离开京城。”
公主的轿子宽大,弥漫着幽雅的香气。帷帽垂下长长的面纱,他只看到她的手,白玉雕成,指甲粉红,美丽得让人难以忘怀。
骑马离开,他蓦然回首。她站在轿子旁边,漫天夕阳为她镀上一层光晕,裙袂飘飘,风华绝代。他忘不了那刻的失神,呼吸在瞬间凝滞。
“既得佳人,云胡不喜?”耶律从飞低声自语。他疑惑地想,难道他真的比不过杜昕言吗?为什么她会爱上一个失败的人?
子时过后,一条黑影从房顶飘然落在笑菲房中。他拉下面巾,微薄的光线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他轻轻拂开纱帐,拍醒了笑菲,在她睁眼的瞬间捂住了她的嘴。
笑菲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努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声如蚊吟,“季伯!菲儿大难!”
季伯心疼地看着她,沉声道:“当日没有带小姐离开,这些年寝食难安。沈相既死,我的誓言已破,自当带小姐离开。”
“不,我要你去救杜昕言。”笑菲吸了吸鼻子道,“耶律从飞解了我的蛊毒,他不会杀我。季伯你救他!”
“不行!我只会带你走。”
笑菲哀求地看着他道:“季伯,我另有法子离开。我牵挂于他,他若不得救,我不走。”
看到她眼中的坚决,季伯长叹一声,“怎么和你娘一样,都这么傻。你娘当年心慕中原繁华,便带着我南下。你爹是赶考的书生。他俩相逢两情相悦,只羡鸳鸯不羡仙。你娘是异族,不在意中原那些礼节,便跟了他。你爹高中为官后野心显露,他生怕被人知道他娶了个契丹女子,在你娘生你的时候下了毒手。我想杀了他,他却抱着你痛哭失悔。你娘怕我伤他性命,要我发下毒誓,不得做伤他之事,只要他活着,我一生不得踏入中原半步,最后我带着你娘的尸骨回到了契丹,照风俗将她火化,骨灰撒在了草原上。小姐,情之一物,害人害己。季伯带你远走高飞,你忘了杜昕言吧!”
怪不得她的酒量这么好,原来母亲是契丹人。笑菲轻声道:“季伯,你既然知道菲儿与娘亲一样,她到死也不想伤害我爹半点儿,我也要杜昕言好好活着。”
“痴儿!”季伯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等我消息吧。”
笑菲的眼睛在这一刻亮若明星。
拂晓时分,季伯竟又返回,他焦急地拿出一套宫中侍女的衣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