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恰好夜深。
一天的疲惫齐齐上涌,大家互道晚安,回到各自的房间睡去。
白霜行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她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从小到大,“家”在她眼中,只不过是房屋的代名词。
由于听多了父母之间无休无止的争吵、见多了母亲暗自垂泪而父亲勃然大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家人”这个词语,白霜行甚至产生过恐惧。
不愿接触,不想沟通,每天每夜都在祈祷着逃离——
后来母亲去世,那个所谓的“家”也随之碎裂,不复存在。
于是白霜行渐渐习惯一个人。
后来她与沈婵住在一起,冷寂的房子里,总算多出几分人气。
至于像昨晚那样,大家聚在客厅里说笑吵闹,就和做梦一样。
仔细想想,从第一次进入白夜到现在,总共过去一个月不到,她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这种变化,并不会让她感到厌烦。
思绪放空一段时间后,白霜行起床离开房间。
她在白夜里最为疲惫,因而醒得最晚,还没走到客厅,就听见笔仙清亮的声音。
“好吃,比沙琪玛绿豆糕更好吃!”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香气。
“霜霜!”
沈婵一眼就见到她,咧嘴笑开:“我刚准备去叫你起床——早餐做好了,是鸡汤面。”
粉色铅笔立在餐桌上:“准确来说,是午餐。”
它原地一晃,心情很好的样子:“味道非常不错。”
沈婵人不可貌相,虽然瞧着吊儿郎当,没想到在烹饪上很有一手。
身为一缕游荡了不知多少年的魂魄,它都快忘记食物的味道了。
粉色铅笔靠近盛有鸡汤的瓷碗,在它身后,浮起一抹长发垂腰的女性虚影。
虚影悄无声息,若隐若现,拿起桌上的勺子,又喝了口鸡汤。
实力受到重创后,笔仙暂时无法凝聚魂魄、让真身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霜行笑笑:“沈婵做饭一直很厉害。”
在合住的日子里,沈婵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地做饭做菜,白霜行被投喂得不亦乐乎,曾经给她定制过一面锦旗,上书四个大字:
室友万岁。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看向沈婵:“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不再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