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卫生方面,是我撤掉放在碉房二楼上的厕所,把它设在距离教室稍远一些的地方。
本来孩子们自幼习惯于屁股露风随处方便,现在要圈地点,要跑路,大半孩子并不乐意。有我在面前,他们佯装跑厕所。等我一转身,他们即随地方便。最不守规矩的是小尺呷,竟然大便也不会上厕所,蹲地就来。为这我已经深入地跟他谈过很多次。但这孩子总是听之任之,我的话,也是他耳边的风。
一天,我竟然在教室外的院子里看到粪便。心头真的窝上火来。把所有孩子叫到粪便前,我的声音不再温和。
“这是谁做的?!”我朝孩子们拉下脸。
孩子们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
“到底是谁?能不能自己站出来承认呢?”我眼睛无意地瞟一眼小尺呷,并没有确定是他。不想这孩子却侠士般地跳了出来。
“就是我。”
“嗯很好,你能承认很好。但老师平时是怎样跟你招呼的?”
“我急了。”
“真的是急了?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我习惯这样。”
“习惯?是不是好习惯呢?”
小尺呷僵着头不理会。
“小尺呷!我可是天天叮咛你了。就是风,它也让你有所感觉吧,你难道不能学着把它改正过来?”
“为什么要改正,你说不能坐地上,我们天天坐地也没见生病!”小尺呷语气强硬。
终是叫我忍耐不得。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蓄积的火气,是我身体内部那个先前对教学信心十足、满怀抱负,后来对管理束手无策、满怀委屈的感观心理,它受到彻底性的挫伤,还是膨胀到应该爆发,还是什么的,总之,我朝小尺呷叫了。
“那你认为这样随地大小便,你自己闻起来舒服吗?要不你就别回教室了,在这里给我嗅一节课?”
孩子们一阵哄笑。小尺呷也夹在中间笑,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我仰面望天,不知是气虚,还是无奈,叫我再也说不出话。转身跑上楼去。眼睛肿胀,更多的酸辣在眼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