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男人沉默着, 蜷起的食指微泛白。
会议室内的争吵仍在继续, 所有喧嚣嘈杂的声音都离得很远。
叶于渊转过身背对着窗户,白纱窗帘被风轻拂起,漆黑的眸中许多情绪交织着涌起又熄灭。快要日落,绚丽的夕阳在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脉边沿晕染开。
“嗯?”
上万公里外,方怀认真地听,许久后却只有呼吸声低低传来。
少年走到阳台上, 忽地跃上窗台,支着长腿坐在台边、探身眺望远处隐没在夜色中的地平线。晚风撩起他的额发,露出过于英俊干净的眉眼来, 他今天穿了短裤,露出半截白皙线条优美的小腿在空中晃晃悠悠。
星光在汨汨的长江江面上铺开,随着江流闪烁汇入大海。
瑞士和华国, 有七个小时的时差。
一边刚刚日落,一边夜已经深了。一边的山脉终年积雪,一边的江流四季奔涌如春。
叶于渊骨节分明的食指蜷起又松开。
他看向不远处积雪的山脉,沉默了许久,问:
“我们前天才见过面?”
方怀不明所以地点头:“嗯,前天晚上。”
那天叶于渊心情不好, 被他哄着吃了一个棉花糖,方怀记得很清楚。
电话那头的男人又有好一阵子没说话。
“才一天。”
半晌后,叶于渊低声道。
他闭上眼睛, 拇指磨挲了一下袖扣, 唇边忽然微勾出些无奈的弧度, 一闪即过,很快恢复平淡的模样。
才一天。
他却已经这么想他了。
“叶于渊。”
“嗯?”
方怀看着不远处的江面,心脏像是忽然被轻放进温柔的夜风里,让他有点想说些什么。但许多话涌到嘴边,忽然又不想说了。他笑了笑,有些窘迫地摇头:
“没什么,我忘记了。”
那边的人沉默着,片刻后,叶于渊低声道:
“今天阿尔卑斯山的落日很好看。”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平日里是冷淡的,此时忽然显得温柔。
叶于渊没有喜欢过别人。
一直到许久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喜欢一个人的情绪原来是这样的。
今天看见了很美丽的夕阳,昨天吃了一个非常甜的棉花糖,前天在街上遇见了多年的故友,所有细碎甚至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