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芒吞了吞口水,说:“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你过来。”
方怀没动。
他低着眼睛,月色里侧脸的弧度很安静。
“东西。”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停了停。
他要找的是个人。
刚成年的少年顿了顿,还是抬步向李芒走去。李芒看着他,努力收敛住表情,心里却有点想发笑,一点点握紧随时准备把注射器往外推。
“他叫方建国。”方怀毫无防备,一边走一边认真地说,“脾气很不好。”
“哦,”李芒吞了吞口水,和门外、方怀身后的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嘲道,“所以呢?”
“……”
方怀在他身前停下。
少年浅琥珀色的眼睛很干净,水洗过一样泛着点光。他笑了笑,说:
“……我也是。”
方建国脾气很不好。
——他也是。
李芒心脏上过电一样的抽搐一下,后脑勺忽然起了冷汗,他也不知道那一瞬间醍醐灌顶的危险预感从何而来,明明他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和李芒里应外合的那个人已经破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把刀。李芒握着的注射器拿到身前,山风骤急,吹开晃晃悠悠的窄窗。
方怀微一侧身,很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后面那人的钳制,他一手还揣在卫衣的兜里,在狭小的空间里移了两步。风声急促极了。
两只只黑卷尾尖唳着从大开的窗户里飞进来,一只扬着喙狠啄拿着刀那人的眼睛,另一只则在他手腕处停留,他手一抖刀就哐当砸在地上。
黑卷尾是一种很凶的山鸟,形体很小,喙尤其尖。
“靠!!”
那人眼睛完全睁不开,抱着头痛呼一声:
“芒哥,帮个忙,我顶不住了!!”
李芒哪里有空去帮他,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就在刚刚,他明明觉得自己的注射器针尖已经抵上了方怀的皮肤,却像是撞到玻璃上,怎么按也按不下去。这也就算了,他往前一步时忽然听见了警笛的声音。
李芒:“!!!”
他心头一凉,条子这就来了?!
方怀随手打开柜子,零零碎碎的东西掉出来。
这是方建国以前放杂物的地方,他不爱打理,什么都往柜子里塞。
他合着那警笛的声音吹了吹口哨,李芒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