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晕乎乎的,跟着救护车进到了医院里。
看着亮起的“手术中”红灯,指尖攥得发白,直愣愣地盯着正前方,唇抿成了紧紧的一条线。
恍如从梦寐中醒来,现在指尖还在发着颤。
浑身发软,提不起任何力气。
时楠看了一会,用着还在发抖的双手捂着脸,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冒出来,又从指缝中,顺着坠落下去。
她哭得无声无息。
却又像是哭得比谁都凶。
傅晚清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时楠,双手捂着脸,细瘦的背脊,还在隐隐发着抖,长发从肩头垂落下来,被血浸透,染湿。
身上穿的白色长裙,也几乎被血染红了大半。
触目惊心。
傅晚清甚至都觉得,也许这不是傅昭身上的血,而是时楠自己的血。
不然为什么,时楠会看起来那么痛苦呢?
以至于傅晚清本来是带着和时家撕破脸皮的心思过来的,现在看到时楠这副样子,心底的怒意,却又倏地泄了许多。
看来情况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也不仅仅是她在南柯岛,听说的那样。
傅晚清脚步有些沉重,终究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在时楠旁边坐下,忍住自己的怒意,尽量冷静地开口,
“傅昭她……怎么样了?”
熟悉温婉的嗓音传入耳膜,带着些和以往不一样的愠怒和冰冷。
时楠手指突兀地颤了颤,接着无力地松了开来,垂落下去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对她来说是发生了八次九次的事情,是不断的重复和不断的经历,是不断的得到再失去。
可对于仍处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傅晚清来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
除了她和傅昭之外,其他人仍处于这个瞬间。
甚至于说,傅昭也仍处于这个瞬间。
她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傅晚清。
“医生说……”时楠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可眸中还噙着泪水,肩膀仍控制不住地发着抖,“没什么大事,伤口位置不危险,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手术缝合之后,休息一阵子就能恢复了。”
直到说完这句话,她也没敢去看傅晚清。
毕竟,傅晚清现在怎么样对她,都是合理的。
是她害的傅昭。
傅晚清没有再说些什么。
时楠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