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城阳姑姑一心礼佛,表兄不妨去护国寺或是感业寺为她捐赠一个菩萨金身。也可以去找妙空大师说禅,妙空大师走遍大江南北,听他说一说那些长安之外的事情,也是好的。”
薛绍愣了下,随即便回过神来,他的神情有些莞尔,“太平是怕我心中难过之情无处排解么?”
李沄:“……”
李沄轻叹了一声,“有许多事情,非你我所能左右。逝者已矣,留下的人,总要保重自己。”
或许城阳姑姑清醒的那几天,只是想要跟她所牵挂的人告别。
薛绍闻言,笑了。
“我会保重,你别担心。”
初夏的风轻轻吹过,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李沄望着薛绍那双漂亮的过分的桃花眼,在人的一生中,总是会遇到许多事情,有的事情过不去,只能留给时间,有的事情过得去,却会留下遗憾伤痛。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人在其中,都十分无奈。
既然薛绍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听说圣人舅父的头疾又犯了,如今可好?”
“这几天好多了,就是阿耶的头疾好转了,我才能出宫来看你。”
城阳长公主去世,令圣人李治十分难过。不理政事的那五天里,他头痛难忍,目力都受到了影响。后来尚药局的大夫和明崇俨轮流为他用药,近日才有好转。
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李沄心里很担心。如今听薛绍问起父亲,本想叫薛绍进宫去看看父亲的。
可按照父亲现在的状态……李沄实在很怕父亲见到了薛绍,便想起了城阳姑姑,然后又悲从中来。
——不如不见。
薛绍带着李沄走过竹林的小路,慢慢地走到幽篁馆。
一阵清风吹来,庭院中的葡萄枝叶随风摆动。
薛绍跟李沄说道:“我本想着等阿娘的病好了之后,便与她到梨花苑小住一阵的。如今她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想去梨花苑住些时日。”
梨花苑是先帝赐给城阳长公主的,薛绍从小就听母亲说起梨花苑,说她喜欢在梨花苑的什么地方散步,在梨花苑的哪个地方赏花……可真正说起来,他却从未陪过母亲在梨花苑住过。
“绍表兄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梨花苑的时候吗?”
“记得,太平第一次去梨花苑的时候,我画了一幅梨花苑的地图给你。”说起年幼时的事情,薛绍的脸上终于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