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用袖子掩了笑意，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是是，是我孟làng了，对不住。”

一边低下头，还是想笑——这孩子的包子脸大人样实在是挺可爱的。

唐赛儿把铲子和板车一丢，gān脆道：“长夜漫漫，你们就慢慢挖吧，挖完一车还有四车，等这些废渣都搬回去，再慢慢用绿矾油置换恢复吧。”

她看到两人的表qíng发苦，更加乐不可支，嘻嘻笑着就要走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停住，看着小古，“小安已经顺利救出去了吗？”

小古见她眼中满是诚挚关切，据实答道：“她已经平安到达金陵，这会大概已经见到亲生母亲了。”

“小安，终于能回到母亲身边了吗？”

唐赛儿的眼中闪过羡慕和欣慰，最终却是笑得比以往都要甜美舒心，“这样就好，小安那个人啊，又乖巧又胆小，若是没有我在身边护着，只怕就要吃亏——现在有她娘亲在，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小古低声道：“请留步。”

唐赛儿的脚步停下，只听小古低声道：“我知道你是白莲教的圣女，深受贵教的器重。但如今朝廷势大，小民如糙，些许人命死难，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只不过是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对各自的亲人来说，却是顿失依靠，全无活路了。所以，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跟官府硬碰硬——这是我一点肺腑之言，还是请你们能斟酌。”

小古说这话，也脱离了平时冷淡平静的神qíng，而是一片诚挚，出发自内心。

唐赛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你们金兰会跟朝廷仇深似海，为什么却希望别人忍气吞声？”

“正因为我们全家覆灭，生无可恋，才希望别家至少能骨ròu团聚——就算是卑微、苦难地活着，总还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小古的话让唐赛儿身形一顿，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去了。

注：绿矾油是古人炼丹时对产生浓硫酸的称呼，但里面混杂着其他成分，腐蚀力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