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尽头落进一双银灰长靴。
厌惊楼头一遭没有站起来,身姿笔挺的面对他。
他是处于生死线的脆弱木偶,只需一击就能将之摧毁。
厌惊楼双眸空洞,了无生意。
他张了张嘴,声音粗嘎难听——
“寂珩玉,杀我吧。”
他欠桑离一条命。
既然桑离不要,即便给谁也无所谓了。
两人一个躺在污泥下,一个站在雨夜中。
寂珩玉低敛眉目,无喜无悲地望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足欣赏了小片刻,才轻颤着睫毛说:“你死了,怎么收喜帖。”
厌惊楼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寂珩玉却是径自从他身上跨过,背影凛凛融入雨帘,风雨折不断的脊梁,活是一株生来凌冽的高雪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