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态可鞠的小脸控诉着陆宴长久以来对他的放任与暴行。
陆廷予也以为火候差不多了。
母亲也总该心软了。
他却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拽引着自己。
他心想这一定是错觉, 自己实在不能在这个时刻松懈,不能错过跟着虞舒月远离陆宴的绝佳机会——
结果自己直接被身后的人拖拉着走。
双腿拖过沥青路,沿着一路留下明显的刮痕。
小孩在咆哮着“你快放我下来”, 而大人在置之不理。
陆宴一手有力地抓在儿子的腰部,“陆廷予, 这就是你找到的解决办法?抛下我,决心和你妈一起生活吗?”
可人家小朋友就是不买他的账。
小短腿在空气中死命挣扎。
又似乎料准了选择离婚的妈妈不会对待自己太过残忍, 说不定总要帮上自己一把。
陆廷予呼喊道, “你弄疼我了,我妈的前夫!”
虞舒月本来还有些小沉重的心理随着陆廷予口中默认的“前夫”一词变得轻松明快起来。
有人还唱着”爱你孤身走暗巷“就已经学会了审时度势。
陆宴作势要打,陆廷予又鼓起腮帮子为自己争辩道, “陆宴, 你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人吗?我不能为自己争取吗?难道我犯下了滔天大罪, 注定只能和你相依为命?”
虞舒月也适时出面, 平心静气地劝和, “差不多也就得了, 陆廷予并没有参加我们之间的事,你放下他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一个卖父求荣的小孩?”
“陆总, 我不会与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虞舒月要不是站在这一颗梧桐树下, 她早不管了,可她既然和这对父子还剩下这么些羁绊,那她也不由得说两句提醒的话,“这也就意味着你们在未来相处的日子还很漫长, 如果你这么没有耐心的话, 那日后漫漫长夜你又该如何过?”
“我怎么过?”陆宴露出嘲讽的嘴角, “你现在想起我怎么过了?”
虞舒月不想承受陆宴带来的所有负面情绪, 她言简意赅道,“要不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商量一下后续的离婚程序,陆总对任何条款有争议的也可以找我的律师联系……”
“哪天去民政局方便的话,你再联系我也不迟。”
虞舒月换了只手,重新挽住包包,与陆宴体面点头,也算是对过往的一种正式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