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那顶带檐的软毡帽,恰好将帽檐遮住了对方的视线:“我在骗人买下一箱伪造的赛马票的时候,被你戳穿了……”
他迅速整理着思绪,同时缓声讲述着自己刚才获得的记忆:“你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
庄迭核对着自己这边的信息,点了点头:“因为画得实在不怎么样,一看就是找了个很靠不住的仿造作坊。”
在说话的同时,他也重新扶正了自己的帽子,抬起眼睛看向凌溯。
为了避免过度沉溺于这场梦中,两人都还保持着原本对自身相貌的认知,并没有进行额外修改。
庄迭身上是件舒适的斜纹软呢衬衫,灰色的法兰绒裤子,那条领带变成了点缀在领口的领结,外面罩了件深灰色的单排扣风衣。
在这座不算繁华也不算落伍的小镇子上,这是学生们中最流行的装束。
看见那双眼睛从帽檐底下露出来,凌溯话头不自觉地一顿,笑了笑点头:“……对,因为常合作的那个穷画家被抓进去了,说是要判九十年。”
在伊文的眼里,那些赛马票连墨水颜色都没用对,团不够精致,印章歪歪扭扭……怎么看都简直漏洞百出。
在那个穿着粗花呢西装的倒霉鬼商人即将上当、斥巨资买下这一箱马票去倒卖的时候,这场骗局被偶然经过的伊文当场戳穿,并逐一指出了马票上的破绽。
那几个骗子忙活了十几天的大生意,自然也彻底跟着泡了汤。
至于之后麻烦且棘手的残局,理所当然地全交给了大人们收拾。而搅局的伊文则被交给了少年骗子,要稍微“教他记住点多管闲事的教训”。
……
只不过,在伊文预料之中的那一顿毒打却并没有找上他。
那个年轻的骗子攥住了他的手臂,趁大人们不注意,拖着伊文快速藏进了等车的人群。
等着分钱的同伙气暴跳如雷,拨开人群去追他们。可惜少年骗子的身形实在太灵活,拽着伊文一路钻来钻去地飞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脱掉外套,先把外套脱了!”
少年骗子一边跑,一边利落地脱了那一身繁琐的行头。
他迅速把自己那件精致的礼服外套团成一团,随手朝一个马上就要追上来的同伙砸过去。趁着对方慌忙去接的工夫,他又扯住了伊文的手臂:“这边!”
按照他说的,伊文脱下了外套,头顶的软毡帽也被少年骗子一把摘了下来。
早上的风有点凉,冰得他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