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包括美国的。
残雪:嗯,美国的,有一个品钦的还可以,但他不一致,有的好,有的差,其他的我都看不上。还有些中年写的诗歌,我最近翻译了一些,有个朋友的诗歌,也有些第一流的。但不是每一篇,只是有一些。还有一个朋友的短篇,也相当不错。
蔡:那些华人作家呢?比方说像哈金这种当代作家,他写的是非常现实的一些东西,他的东西你看不看?
残雪:看,我还帮他写过评论呢,他的那个不属于我这种类型的文学,我觉得我这种类型的文学就是你们所说的前卫,也就是最深的那种东西。他的那个写法表面一些,但是他那种手法,只要你的悟性很高,对写作态度很严肃,一直追求这个东西的话,也同样可以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我觉得他的东西有些也相当不错的,上一次我还给他的《等待》写了评论嘛,相当不错。但是我觉得他有些就不全部是第一流的啦,像后来的那个《Crazy》,叫什么书名啊?去年什么时候出版的,那个就很一般了。(笑)
蔡:你在写作当中,你强调人性当中深层的一种东西,那你是不是觉得它不会受到当时的社会啊,政治啊,或者是其他环境的影响,它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是有那么不变的深层的人性在那儿呢?
残雪:有两个方面吧,它的产生,比如像我这种独特的东西,由于我的性格,个性,写出这种东西来,它的产生肯定是有表层的那些东西的影响的,甚至是那种东西造成我这个东西更加走极端,更加往那个方面发展。不过假如不是什么文革啊,不是家里搞得这个样子,而是一个很优裕的环境,也可能还是会写出这种东西,这很难说的。深层的东西相对不变。但也受表面东西的影响。当然一个大的时代,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那种古老的文化、几千年的历史,那是一个决定的东西,一个民族他的历史越长,他的潜意识下面的积累就越多,那一块就越大,我是这样看的。卡夫卡不是犹豫了很多次,最后他还是用德语,用那种最陈腐,最没有新意的那个语言吗?他本来想用犹太希伯莱语去写,最后还是抛弃了,没有吧。也就是寄生在那个文化上面,我觉得,要一种你们德国,我们中国,要这种很古老的文化,他才会有东西出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决定性的东西。像文革啊,这一类的,有是有一些影响,但是那个不是决定性的。但是作品能够出来,在时代的转折的时候,他能够让我们这些东西出来,这要感谢文革和文革之后的开放。给了机会,假如没有这个机会,它就永远没人知道了,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