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峡谷里冰霜越积越厚,山涧的溪流早已被冰冻,十来株高耸入云的银杉树依旧挺直,顽强地保留着晏峡谷最后的一点灵动。
要说这谷中除了银白还有什么颜色,那便是坐落在十来株银杉树后面的那处青竹屋了。用青竹搭建的两层小小楼阁,竹砖竹瓦,既苍翠欲滴又精致巧妙,檐角石基,无不透着主人的细致与雅清。
一楼修炼室里,弘嫣真人身着一身银色广袖流仙裙,没束腰封,少了一份纤美,倒是多了两分飘逸慵懒,披散着一头长及脚跟如缎般的青丝,赤足背手而立,一眼不眨地看着那幅挂在墙壁上的《苍天旭日图》。曾经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把它收起来了?
旭日之下那只展翅翱翔的冰极鸟是那么的渺小,但它看向当空旭日的眼神却透着锐利与坚定,里面暗含着无畏和一往无前的决绝。
弘嫣真人抬起纤白的玉手想要去触摸那只青色冰极鸟,但每每快要碰到的时候,又有些迟疑,一双美目中尽是讽刺,自问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她上官冰颜,变异冰灵根,五岁入宗,因天一道君身份不宜不便收徒,就被破军真君收为入室弟子,十七岁筑基,五十八岁成就金丹,可这些都已是过去。自遇到了那位冷清剑君慈铭,她便不再像她了。
香樟崖头的对日相许,万兽森林中的生死相随,还有……还有北坡海尽头的举杯邀月、对酒当歌,两相依,情意绵绵还以为真的无绝境。
双目一闪眼前又呈现出当年太乙山上,黑衣剑修义无反顾挥剑斩情丝,邀天地为证誓情义两相绝。一夕之间她上官冰颜从才比寒逍郎,貌冠绝三宗,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子。自此困于情劫已百年,修为不得寸进,现年她已二百一十二岁还是两百一十三岁了?
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触上了那只冰极鸟的眼睛,指下是熟悉的纹路。再次看向冰极鸟,过往之事如泉涌一般闯入脑中,终于……她终于想起来了,曾经她自比是这只冰极鸟,剑指青天红日。可她这冰极鸟百年来却迷失了方向,忘了头顶苍天,遍寻不到旭日。
颤抖着手抚摸着这只冰极鸟的每一片羽毛,弘嫣好似回到了刚刚入宗之时,心变得越来越纯净,越来越欢乐。可就在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凤鸣,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火红,接着曾经与她相许的男子手中执着别人的手踏上那十里红廊,举杯对天地万神许诺“他生她生,她死他亦相随”。
“哈哈……,”弘嫣双目泛红,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