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深深的勒痕。雷娜塔触摸那些伤痕,忽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一个人每天都躺在这里,没有人陪他玩,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连名字都没有,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采血和注射药物,偏偏这样他还能笑。
眼泪无声地落在零号手心里。
“你怎么哭了?”零号捻着湿润的手指。
雷娜塔抹了抹脸:“你难受么?”
“反正每天都是这样的,你怎么哭了?”零号固执地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雷娜塔扭捏了好一会儿。她不想说那些让自己害羞的话,说自己在意零号的感受,以前没人需要她的在意,她也并不在意什么人。如果身边的孩子无声地多或者少了一个,她也会默默地接受,慢慢地忘记,在这里每个孩子都只要安安静静地活着就好了。
“告诉我嘛。”零号有点哀求的意思。
“我看着你这样,”雷娜塔轻声说,“觉得很难过。”
“我就知道!”零号笑了起来,面罩里的牙齿闪闪发亮。
“你知道为什么非要问我?”雷娜塔有点不高兴了。
“我想听你说出来嘛,”零号收回目光,呆呆地看着屋顶,“我从没看过别人哭……小时候只有我自己哭,可我也没见过自己哭的样子……因为没有镜子。”
“有人会为你哭就说明你是个东西,不然你就不是。”他轻声说。
这句话里藏着那么多的孤独,这份孤独庞大得就像外面永恒冻土带上的冰川,在年复一年的雪风中越堆越高,永不融化,越来越高峻,越来越锋利……但是总有一天,当孤独的重量超过了极限,它就会崩塌,雪崩的狂潮会把整个世界都吞噬。
雷娜塔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零号像只小野兽那样闭上眼睛默默享受。有时候人只需要一只温暖的手的触摸,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你见过一条黑色的蛇么?”雷娜塔小声问,“很大个。”
零号睁开眼睛诡秘地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