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不,”谢云柔声道,“我原谅你了。”
傅文杰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一声声回荡在阴暗的地道中,令人毛骨悚然。
“……真好,婉娟,我就知道你不会恨我的……你真美,你还是那么美。”
即便是久经沙场如宇文虎,都被这诡异怪诞的一幕激起了心头寒意,他身边几个亲兵的腿肚子也都不自觉发起了抖。
然而谢云却直视着傅文杰,浅红唇角略微弯起,目光如同少女般温柔:“你手里的花也很美,能帮我簪上么?”
刹那间傅文杰似乎没明白,只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谢云目光转向他紧紧蜷起的另一只手,同时略微垂下头,他才似乎从混沌中反应过来什么,嘿嘿地笑了起来。
“簪花,簪花……说得对。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傅文杰恍惚抬起那只攥着雪莲花的手,鲜血从指缝中洇出,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谢云乌黑的鬓发里。
而他却恍若不觉,眼底浮现出涣散、凄楚而痴迷的神采,似乎透过这阴森的地道和摇动的烛火,看见了记忆中更加飘忽遥远又温馨怀恋的画面:“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他的手轻轻一顿。
所有人呼吸屏住,刹那间周遭陷入死寂。
——那朵带血的雪莲花,被傅文杰插在了谢云耳际的鬓发中。
宇文虎当机立断:“谢统领,回来!”
他提刀就要上前,然而谢云却没有动,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顾,只维持半跪的姿态笑望着傅文杰:“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傅文杰微微睁大眼睛。
谢云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单超突然意识到什么,失声道:“不要!”
他说这话已经晚了,傅文杰哈哈笑起来,因为血沫堵住了嗓子眼的关系那笑声听起来如同咯咯,非常怪异又瘆人——然而他的神情却是开心的,或者说,锻剑庄的傅少庄主,就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期待又幸福的表情。
他说:“好。”
“不要!”单超拔腿上前:“住手!”
——就在这一瞬间,谢云手掌如刀,在鲜血迸溅中噗呲一声插进了傅文杰的心脏!
“……”
傅文杰怔怔盯着前方,口中涌出大量的血,整个人极度痉挛。不过那只维持了短短数息,紧接着他扑通一声当头栽倒,瞳孔迅速紧缩又完全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