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半的时候,周誉时发现对面的人有意无意地在频频扫向腕表。
“敢情某人的心还是不在这里?”他轻笑出声。
见对方不说话,他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反反复复确认各种细节,想试探这人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又过了五分钟,宋渌柏终于蓦地站起了身,俯身抓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放在臂弯处。
“目前商议到这一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抬眸看过来,顺手推了推领带,“剩下的等董事会知情后再说。”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宋大少?”周誉时接着装傻。
对面的人却懒得再搭理他,直接抬脚就往办公室门的方向走去。
“宋渌柏。”周誉时跟着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一上午我们说完正事之后你看了多少次表?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你这副心不在焉又焦躁得按捺不住的样子。”
“现在你看到了。”宋渌柏不以为意地随口敷衍,接着便打开门要出去。
“一个至少是法律意义上的亲堂哥,另外两个不是亲哥胜似亲哥,三个人一起陪着,去的地方也绝对安全,你到底在着急什么?”
门口的人脚步一顿,转头目光沉沉地看了过来,眼中情绪难辨。
“赴约而已。”
周誉时嗤笑,“这个借口也就骗骗你自己。原本我以为你就是可怜小姑娘,不忤逆父母的意思看顾着点儿,现在看来似乎远远不止啊。”
“你难道不觉得,现在你对你那个妹妹的关心和在意,有点超出‘哥哥’的范畴了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宋渌柏漠然道:“你想太多了。”
说完,他抬起搭在门把上微微僵硬的手指,转身离开。
……
宋氏大楼位于浔城CBD,在这个时间点交通向来不够通畅,一个接一个的红灯与拥堵路段后,驾驶座上的人眉心越蹙越紧,不耐两个字几乎明晃晃写在脸上。
又一次红灯。
宋渌柏攥紧方向盘,额角青筋抽疼地跳了几下。他蓦地松开手往后一靠,左手手肘支在窗边,手指重重地揉了几下眉心和额头。
他记得自己很少有这么耐不住性子或者情绪外露的时候。
昨晚和今天早晨的情景一次次地出现在脑海里,周誉时的那些话更是反反复复回响。
这短短一段日子似乎已经让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