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他胸膛里还有一股无名业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这是怎么了?
娄夫人见他沉默,只当他是这段时日为了家中的前程,没日没夜操劳,累坏了,才会如此,她也就没再追问,只叹了口气,拍着他的手安抚道:“罢了罢了,你不想说,母亲也不问了,你自个儿心里有数便是。”
然下一刻转向慕云月,她眼里的慈爱和疼惜就悉数散去,只剩冷冰冰的讥嘲和轻蔑。
“方才在花厅,慕姑娘也承认了,那日校场之事,的确是你在无理取闹。如今我儿的手指还没好全,背上的伤也同样未痊愈,人还被你父亲停职在家。如此巨大的损失,你难道就不该有所表示吗?”
“呵,你这是明目张胆来跟姑娘要钱了?”
采葭鄙夷地冷哼,“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姑娘帮过你们多少?又给过你们多少?你们有说过一句‘谢谢’吗?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跟姑娘张这口,我呸!养条狗还知道冲恩人摇尾巴呢,你们娄家难道连狗都不如?”
娄老夫人不屑地“嘁”了声,道:“我同你家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汝阳侯府,百年门第,难道就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礼数?这么一瞧,谁才是连狗都不如?”
“你!”
采葭气得磨牙。
娄夫人翻了个白眼,只当没看见,继续朝慕云月抬下巴,颐指气使道:“慕姑娘自己适才不也说,要补偿我儿的吗?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你未来婆婆也听见了,难不成你才出长宁侯府的大门,就想反悔了?若真是如此,那日后我再遇见侯夫人,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儿能文能武,前程似锦,要真因为你而落了残疾,我看帝京城里头,还有哪户好人家肯要你这毒妇!”
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加重了音,几乎是从齿缝间磨砺而出,淬满了怨毒的仇恨。
一向把颜面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现在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自个儿身上的疤,显然是真气狠了,要跟她来个鱼死网破。
慕云月无声哂笑。
她毕竟是经历过一世生死的人,这点小打小闹,还入不了她的眼,想直接怼回去一点也不难,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毕竟不是自个儿家,她不好闹得太过。
且因着方才双方的动静,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下雨的日子,还能把巷子口堵得满满当当。
长宁侯府门内,也有小厮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