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精气神震颤;
太华洞天,心月之中光华闪烁。
长安城内,陈错的体内金光隐现。
他看着宇文邕,正色道:“我虽修自身,却亦知道,这王朝也好,家族也罢,哪怕是一村一户,想要兴旺,都涉及到方方面面,要梳理的清清楚楚,然后持之以运营,最后得天时地利,方有兴盛之机,这其中但有错乱,往往就要波及各处,最终衰而消亡。”
顿了顿,陈错直视宇文邕,问道:“王朝兴衰,这么复杂的事,只靠着一时神通,如何能持久?你逞一时之快,压上自己的阳寿与气运,行一统之事,想必还盼着诸多矛盾、隐患,都在你在位之时爆发,由你来解决,从此一劳永逸。却可曾想过,时过境迁,哪有万世不易的局面?强而吞之,在盛隆至极时撒手而去,留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独孤信脸色陡变,低语道:“陈君,还请……”
“罢了,他说的不错。”宇文邕忽而长吐一口气,脸上的恼怒与不甘,似乎都随着这一口气而离体而去,他轻轻摇头,叹道:“这些道理,朕是懂的。”
他失笑道:“原本是懂的,为何突然就被蒙蔽了心智呢?”
“陛下……”独孤信面露悲戚。
“爱卿何悲?”宇文邕似是想起了什么,“其他人呢?”
独孤信一怔,张口难言。
“朕懂了。”宇文邕勉强挤出了一道笑容,“一时兴盛,只是表面华丽,终不可久,如此之势,其来也勃,其去也速……”
他又朝陈错看去,问道:“朕之后人,可还能得个安稳富贵?”
陈错直白说道:“阴司之助,你以血脉气运为抵押,便是事成,也要燃烬血脉底蕴,必是血脉断绝、王朝崩毁的局面。”
宇文邕默默点头,忽然道:“如此看来,朕确实应该败亡,朕意不成,朕意不展,天下百姓尚在,只可惜朕的血脉……”
忽的,他浑身一抖,瞳孔中倒映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威严身影。
“宇文邕,你阳寿将尽,阴司既与你约定成事,此刻便要将你这性命魂魄,一并收回。”
“陈君!”
独孤信感到一股至寒气息袭来,宇文邕的身子逐渐僵硬,立刻朝陈错投以恳求目光:“还请陈君相救吾主!”
“求仁得仁,此是他咎由自取,既与阴司有了约定,不是弥留时说几句悔恨话,便能让人原谅的,更何况……”陈错意有所指,“与阴司约定之事,往往会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