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妮转身看去，靳与航已经坐在沙发里，正静静地打量着她。

她跟外婆说着话，也不敢怠慢他，端着手边的葡萄朝他走去。

靳与航仍旧是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只是没别的动作。

时蕴妮看着他，继续通话。

电话对面却换了个人。

“蕴妮，是我。”

时蕴妮脸色一变，听出是周赫的声音。

靳与航察觉她的变化，沉默不语。

担心周赫外放，时蕴妮声音克制，“你怎么在医院？”

周赫语气亲昵，“我过来看看外婆，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时蕴妮怕他乱说话，心中忐忑。

周赫却装得有模有样：“我今天不忙，暂时不会走。”

“蕴妮，你下班的时候别挤地铁，我去接你。”

“今晚，咱们陪外婆吃顿饭。”

电话里，老太太夸周赫的声音传来。

如果是以前，时蕴妮一定觉得幸福，可现在，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周赫不是去看外婆的，而是在……恐吓她。

她明明已经叮嘱过护工，可他还是见到外婆了。

眼下他想要捅破一些事，那是轻而易举。

她忍着火，淡淡道：“我自己会过去，你陪着外婆吧。”

“好，那我和外婆等你。”

周赫掐准了她的命脉，这回没有多说，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时蕴妮握着手机，身体却是僵的。

直到靳与航捏了下她的脸。

她回过神，肩膀放松了点。

“谁的电话？”他明知故问。

“外婆的。”

“不高兴？”

时蕴妮默了默，她垂下眸，“周赫去看我外婆了。”

靳与航不语。

时蕴妮解释：“我外婆刚做过心脏手术，不能受刺激。我跟周赫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她。”

她说着，口吻有些哽咽：“我怕周赫会说。”

靳与航点头，替她做了总结：“他威胁你。”

“嗯……”

“你打算怎么办？”靳与航问。

时蕴妮思索片刻，抬头看他。

“我今天可以先走吗？”

她怕来不及回市里，再让外婆生疑。

靳与航没答话，搂着她，倾身向前，捏了一颗葡萄，递到了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