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与航活了二十九年,头一回知道一口气提不上来,浑身气血上涌,直冲脑门,脑袋一下子嗡嗡嗡的感觉。
药物反应是一方面,主要是被气的。
偏偏他自己是过错方,时蕴妮也不是故意的。
他更加没理由拒绝她,除非他不心疼她,他也不要脸了。
“这次的事牵涉很广,梁家人都守在医院,你想见他,再等两天。”
时蕴妮:“我已经答应他了。”
靳与航:“……”
他闭了闭眼,面上一点看不出要吐血的样子,还给她拉了拉被子。
“我尽量安排。”
时蕴妮毫无安静地“嗯”了声。
说罢,她不动声色,把他给她拉上去的被子,又重新拉了下去。
靳与航看得真真切切的。
他一阵无言,呼吸不自觉拉长加深。
半晌后,他主动伸手,环抱住她。
时蕴妮:“你抱着我,我不舒服。”
靳与航收了手臂,轻轻搭在她腰上,依旧面朝着她的方向。
放在以前,她这么冷着他,他绝不会贴上去。
可这回不同,他沉默两秒,就开了口:“蕴妮。”
他不这么叫她还好,他这么一叫,时蕴妮就想起被绑架时的场景,不自觉地怨他原地消失,留下她一个人。
她眼泪控制不住溢出来,直往枕头里渗。
“你在生我气,是吗?”靳与航问她。
时蕴妮小心吸着鼻子,掩盖哽咽的声音。
“没有。”
靳与航微叹,停顿片刻,开口道:“对不起。”
“……”
时蕴妮闻言,鼻子算得更厉害,眼泪犹如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你,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有我欠你的,你还救了我呢!”
她跟他怄着气,说话时,声音发着颤,哭声怎么藏都藏不住。
靳与航胸口火烧火燎的,一颗心仿佛被放在了火上炙烤。
时蕴妮太难受了,情绪绷不住。
“我求求你别跟我说对不起,以后都别再说。靳总,你已经够对得起我了。你随便出去找个人问问,谁家会像你,像你,像你这样用心对忄青人的!”
她抽噎着说话,中间几次卡顿。
靳与航被她堵得心口要炸,深呼吸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把你当忄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