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又在京中行走了一整天,他身体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可现在他却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追着马车,只恨不能再多生一双腿。
至于追上后要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只是想看看她,再跟她说声“对不起”,为自己过去对她的伤害。
可道歉总等有点表示。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娄知许不好意思起来。等马车停下,他便立马寻了个卖烤红薯的摊子,给她买了一个刚出锅的烤红薯。
他亲自挑的,个头大,烤得火候也恰到好处。
过去她最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只是后来被他笑话,说只有孩子才喜欢这个,她便再也不吃了……
也不知现在给她买,她还肯不肯收。
娄知许苦笑了下。
可再难,他也得试试。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他转身走向那辆马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那个男人。
榕树底下光线昏暗,路上又多往来行人,娄知许瞧不清那人的脸,可慕云月跟那人说话时的轻松和愉悦,他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以前身在其中,他感觉不出有什么差异;现在总算能感觉到了,那些美好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手上一用力,烤红薯就碎成了渣屑。
灼热的温度烫得他下意识往回缩手,白净的皮肉都泛起了红。
他不禁“嘶”了声。
真痛啊。
比起手上的疼,更难熬的还是心口的痛,捉摸不到,却令人肝肠寸断。
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心口就像破了一道大口子,灌进来数九寒天的风,他疼得忍不住发起抖来。
理智被情绪稀释殆尽,他拨开人群,不顾一切冲上去,想问一问她究竟什么意思?当真就要和他一刀两断了吗?
却没留意到,旁边飞驰而来的马车……
咣——
碰撞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人群顿时朝着出事的地方涌去。
而这个时候,慕云月正跟卫长庚和林嫣然,往鸿禧楼去。
那是帝京最大的酒楼,很有前朝樊楼的盛况。因着顶层绝赞的风景,每逢佳节,抑或是灯会这样的盛典,酒楼最高层的包厢总是提前一个月就被预定光。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搞定的?
且一订,还就是整座酒楼最好的雅间,随便往窗外一瞥,就能看见颐江全部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