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省亲的事情决定后, 慕云月明显振奋不少。
不再终日恹恹窝在床上,从御书房回来,就指挥起蒹葭几人, 张罗回家要带的礼物, 得空还不忘揉一揉酸疼的腰。
夜里某人想再吃一回,她也没拒绝, 很努力地伺候了几回。
这便导致第二天真正要出宫回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睡醒了也跟没睡醒一样, 莫说走路了, 连下床都困难。
心里直骂,别人嫁入宫门, 玩的都是尔虞我诈的攻心战,偏她干的全是体力活,动不动就伤筋动骨,比蒹葭她们端茶递水好要劳累!
人不可貌相,圣贤诚不欺她,某些人表面上看着清心寡欲, 脱了衣服就跟山里的饿狼没两样。
反观某只狼, 他的精神明显好很多,整个人容光焕发,步履轻盈, 见人也爱笑了。
早起去庭院里练拳的时候,特特叮嘱蒹葭, 让慕云月再多睡一会儿, 出门见到轮岗的侍卫, 还笑吟吟说了声:“早上好。”
吓得人家瑟瑟发抖, 想着这位祖宗平时冷漠绝情的模样,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待会儿自己就要身首异处,膝窝子一软,险些就要跪地哭喊:“陛下饶命!”
待到日头又升起一些,慕云月总算恢复过来一些,扶着蒹葭的手懒懒下床,正想问现在是什么时辰,蒹葭却是盯着她的脸,抿唇忍笑,胸膛都抖了起来。
苍葭和采葭捧着铜盆巾帕进来,瞧见她的脸,也都齐齐愣住,随即低头“噗嗤”一笑,转身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余光却总爱往她脸上瞟,嘴里一直憋着笑。
“我脸上有什么吗?”
慕云月摸了摸脸颊,茫然去找镜子。
待看清镜子里的脸,她双眼几乎在一瞬间睁到最大,剩余的那点困意也跟着去了九霄云外。
“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檐下仅存的一个鸟窝也被震掉。
正坐在外间吃早膳的卫长庚听见动静,神经猛地绷紧,以为宫里进刺客了,顾不得手里喝了一半的鸡丝粥,霍然掀帘闯进来,“发生什么了?!”
没等他摸出袖底藏着的匕首,那娇小的“刺客”就已经飞扑到他怀里,捶着他胸膛哭喊:“都怪你都怪你!”
卫长庚一头雾水,四下张望,确认屋里没有危险后,才抱着她坐到椅子上,紧张道:“怎么了?”
慕云月不说话,只捂着嘴,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