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河皱皱眉,把写好的字揭起来,放到一边。
其中的执子之手的手字和与子偕老的偕字都没有写好,手字写的过于狂放,而偕字写的有些收敛,整幅字不够协调。
石月河又沾了一点墨汁,在砚台中慢慢研磨,眼睛盯着手里的笔,心中构思着着笔、走笔、形态和结构。
再一次笔走银蛇,刀斧戈钩,或浓墨重彩,或勾连虚画,急如奔雷,缓如扶风,最后徐徐收笔。
抬起毛笔,轻轻搁在砚台上,身形不动,再三端详眼前的八个大字。
微微点头,让开身位,问:“卢老,你看一下,这幅字可以吗?不满意,我再写。”
卢秀竹站在石月河身边,揣度一二,露出满意的神色。
“上一幅就不错,这一幅更佳,就这一幅,不用再写了。”
“首引写上去的话,留白有点少,字的来意都写在落款,卢老你看如何?”
老先生点头,“好。”
“卢老师,师母的名讳是?”
“李雨墨。”
“那落款写什么?”
卢秀竹早熟于心,说:“就写雨墨古稀墨竹青吧。”
石月河艳羡不已,卢老人老心不老,爱心尤在,其中寓意典故,只有他们两人意会。
用小楷沾墨,悬笔纸上。
墨枯似藤,酣畅淋漓,笔尽意留,两列草书自由奔放。
雨墨古稀墨竹青,未名湖畔学生月河戊午年乙卯。
石月河落款用的是接近狂草的草书,更见动感。
取出那枚月河的印章,四顾左右,却没有发现印泥。
卢老连忙说:“等一下。”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
石月河把印章举到嘴边,哈了两口热气,在印泥盒里使劲沾上印泥,先在作废的那张宣纸上试着按了两个印记,然后印在戊午年乙卯几个字的下面,双手紧压,让印泥印记充分,并不至于错位。
轻轻原位抬起印章,很圆满,不浓不淡,红润无艳,犹如江南女子的胭脂玉唇。
石月河再次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感觉还算满意,没有明显瑕疵。
印章收回到印章盒,这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卢秀竹打开那个田黄石的印章盒,说:“刻都刻了,这个也盖上吧。”
盛情难却,那就盖吧。和上个印章,稍稍左右错开位置,盖在下方。
石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