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小小的身躯颤抖着,韩匡嗣连施了几针,明扆才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方慢慢睡着。
韩德让这才有空暇询问:“爹,他是谁?他怎么了?”
韩匡嗣神情悲怆:“他是大行皇帝的二皇子。”这一句话,便解答了所有。
韩德让打了个寒战,昨夜之乱,他也被押来押去,顿时明白:“这么说,真的是谋逆?主上已经死了?”
韩匡嗣阴沉着脸,叹道:“不只主上,太后、萧皇后、甄皇后、太子全都死了。”
“全死了?”
韩匡嗣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脸,顿时惨白,看着手中的孩子:“那他……”
“你先抱着他,他受了很大的惊吓,现在离不开人。”
韩匡嗣看着儿子犹带稚气的脸,心中长叹。韩德让只觉得父亲看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严肃,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只觉得手中的孩子越来越沉重,却不敢放下。
韩匡嗣长叹一声,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的童年,也想到了父亲的童年……命运之手再一次伸出机会来。此刻,他只能押上他的儿子。
国难族劫,韩家的孩子,注定没有办法有童年吧。一代又一代的命运,只能苦苦挣扎,于困境中努力,争得一线生机,再多争得一线生机。
韩匡嗣忽然叹道:“德让,你今年十岁,对吗?”
韩德让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韩匡嗣咬了咬牙:“十岁,不小了,我也应该把你当成大人了。”
韩德让不解其意,看着韩匡嗣。
“你的祖父六岁时目睹父兄被杀,自己被掳为奴;我八岁时,入了述律太后帐下当小侍童;如今,你十岁了……每一代韩家总得有个人出来,承担起全族的机会。德让,从今天起,我就把二皇子交给你了。”
韩德让不明所以,只怔怔地说:“好。”
韩匡嗣肃然道:“你要把他当成弟弟!”见韩德让点头,他的神情更加严厉,一句句就像钉子,打在儿子的心头:“我更要你,把他当成效忠一世的主公!”
韩德让抱着小皇子,怔在当场。他没有想到,十岁这年,把小皇子接过来后,便是一生一世的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