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洲老脸一红,推开他:“滚去读书,你不是要考状元吗?”
他起身离开,走出去没多久,又折返回来,把一个小瓷瓶重重往桌上一放。力道太大,砸得桌子震山响。
林芳洲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他已经走开,她只看到他的侧脸。他眯着眼睛,唇角向下压着,昭示着他此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林芳洲觉得,小元宝长大之后脾气有些阴晴不定,远不如小时候那般乖巧可爱。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
嗯,又是痔疮膏。
林芳洲觉得这事儿有点一言难尽。她没有痔疮,但是她跟小元宝说她有痔疮,从此之后小元宝经常惦记着给她买痔疮膏。至于她为什么要跟小元宝说她有痔疮,那个原因更加的一言难尽……
算了,不提也罢。
……
这日林芳洲去衙门里当差时,汪铁钉问她道,“大郎,这个月的十五,望月楼摆宴,咱衙门里的兄弟给太爷践行,你可知道?”
“知道,王捕头跟我说了。”
汪铁钉叹道,“太爷真是好人,咱们凑钱给他践行,也是一番心意,他非不肯,到头来竟要自己贴钱给自己践行。”
林芳洲:“太爷说咱们都要养家糊口。若是有三五个出两百钱,剩下的就不好意思出一百钱,攀比下来,为一顿饭让我们家里老小挨饿,不值得。”
“太爷真是菩萨心肠。这几年来,咱永州县在太爷的治下安居乐业,连盗窃案都少了许多。太爷不止心肠好,而且治下有方。”
“那是,人家正经的两榜进士。”林芳洲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唉,”汪铁钉又叹气,“可惜太爷要走了。”
一句话,把林芳洲也说得有些伤感。
县太爷潘人凤,真不愧是人中龙凤,二十六岁中进士,当年放到永州来做知县。六年来把永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连续两次朝廷的政绩考核,他都是优。
三年前考核结束时,县太爷本有机会调任别处,但是他上表自请留任,这才有了他在永州县的第二个三年。
可惜他不可能再连任第三个三年了。
林芳洲和汪铁钉在一处长吁短叹一番,接着汪铁钉问道,“你可知道,新的县令是谁?”
林芳洲答道,“不是那号称‘杨老虎’的杨仲德吗?衙门里都传遍了。”
“这杨仲德的名声很不好,说是比老虎还可怕呢!据说他贪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