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也带来了,手机早已经自动关机,他搁边上充电,吃完早饭后又接受了一通检查,检查完,手机已经能开机。
十几条未读微信,他先看置顶的这条,发送时间正好是他入院那天。
一句话没等读完,他立刻退出界面,拨通那边的电话。
响了很久,迟迟没人接,他挂掉重新拨,第二次仍响了很久,但最后总算接通。
他听到一声“喂”,他叫她的名字。
他听见她崩溃地恸哭:“我耳朵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我不能唱歌了,我想见你,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孟冬——”
他从没见她这样哭过,不止是伤心,更多的是恐惧和茫然。
“你回来……”她似乎只记得说这么一句话。
他躺在医院病床上,四周全是消毒水味,他满身伤痕累累,右腿无法动弹,他忍着剧痛承诺:“好,你等我,你等着我。”
次日,入院第四天,他接受了髌骨手术。
下半身麻醉,手术时间三个多小时,骨头用钢针和钢丝进行了内固定。下午麻药退去后,他腰部往下全都使不上力。
当晚仍然疼,他忍着没打止痛针,熬过一晚,第二天医生进他病房,让他尝试直抬腿。
起初他完全无法使力,医生耐性地说:“你慢慢来。”
医生托高他的右腿:“我现在放手,你自己用力稳住。”
他已经出汗,拧着眉,捏紧拳头,医生手一放开,他的腿立刻回落。
他疼得变色,缓过劲后说:“我再试试。”
第二次仍然不成功。
他尝试第三次抬腿,背后床单已经湿透,医生喊停。
母亲拿毛巾给他擦汗说:“不抬了不抬了,我们不抬了。”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问医生:“我明天能不能出院?”
医生像听天方夜谭:“明天?明天你怎么出院?”
母亲说:“你出院干什么?”
他道:“我要回中国一趟,能不能坐轮椅出院?”
医生立刻否定:“不行,明天决定不行,你现在直腿都做不到,之后还要做曲腿练习。正常情况下,你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床。”
他听后没有言语。
术后第二天,他再次尝试直抬腿,以失败告终。
第三天,他再次失败。
第四天夜里,他发起高烧,进行了各种降温处理,清早退烧,到了第六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