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拂尘掠过的地方无声地断成两截。
长久以来的阵法侵蚀已经彻底摧毁了这些怨灵的神志,它们如同虫蚁一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这狭小的庭院里,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做屋宅主人的养料,供这座吸血的宅子缓慢地生长,然后夺取更多人的生命。
姜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团像是随时要被吹灭的淡白色萤火是在带他们走出迷阵。
它看起来太虚弱了,好像随时要熄灭,但是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要带姜迟走出危险。
姜迟最先看到的是月白色长衫拂过的鞋面。
雾气渐渐地褪去,那团微弱的白色萤光落在男人苍白而修长的掌心,又轻柔地顺着经络融化。
姜迟呆呆地抬眼。
是他一直在找的云昭。
是云昭,但是好像同平时那个坏脾气的小少爷又不太一样了。
总是因为生气而显得格外凶戾的眉眼在虚弱体质的影响下不得不温柔了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透明得像是随时要消失在风中似的。
“云,云昭。”浑身狼狈穿着被撕裂的嫁衣的小狐狸睁大了眼睛,慌张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好冰。
像是……
姜迟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不吉利的词,哆哆嗦嗦地扯着云昭的袖子:“你怎么在这儿?”
他以前看云昭会哆嗦是怕云昭欺负他,现在确实怕云昭真的像团雾气一样飘散了。
“嗤”就算是脸白若金纸,男人一笑起来还是非常欠揍,不像个大家少爷,反而像是个无赖混混,蹲下身同小狐狸平时,捉住了姜迟尖削的下颏。
小狐狸被那变态的两兄弟摁住一顿磋磨,唇心都被亲肿了,像是一朵被强行揉开的靡丽的花。
“我不来,你早被那两个混蛋吃了。”
沈观鹤顿了顿,拉住了姜迟的手把他往后扯了扯。
“别过去。”男人声音冷淡。
姜迟困惑地眨眨眼:“为什么?”
“他身上,有死气。”
姜迟怔了怔。
这话说的已经十分委婉,只差没有挑明,面前的人,已经死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假道士。”云昭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不肯松开钳制住少年的手。
姜迟只能被迫仰起脸茫然地望着他。
“没错,我已经死了。”云昭深黑眉眼沉沉,姜迟惶然地同他对视,几乎要被吸去灵魂。男人却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