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严和压迫,叫傅知郁刹那间堕入无垠的混沌。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突然变得浑浑噩噩的,叶幽递给他一把冰冰凉凉的重量不轻的小东西。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把木仓。
不知道叶幽是从哪里弄来的。
“像你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其他人的生命,不如先自己了结了吧。”叶幽笑眯眯地把那把沉重的木仓塞进了傅知郁的手心。
傅知郁恍恍惚惚间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拿着那把木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按下扳机了吗?
傅知郁想不起来了。
他面色诡异地看着自己缩小了一圈的手掌,是重生了,还是被困在这具小小的身体里了?
或者说,他是被困在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里了。
有谁,会来救他吗?
不会有的……吧?
叶幽只有一点说对了,他就是个很讨厌的人。
冷漠,傲慢,不近人情。
没有任何人可以突破那张冷冰冰的讨人嫌的假面触碰到男人真实的比想象中还要更加鄙陋的内心。
没有……任何人……
小小的满身是血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站在漆黑肮脏的阁楼里,望着头顶那扇被蛛网和灰尘湮没的圆窗,灰蒙蒙的玻璃,连透过的阳光都显得刻薄而吝啬起来。
他从来,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任何人……
一只雪白的团子重重地砸在了玻璃窗上,“噼啪”一声,脆弱的玻璃立刻咧开密密麻麻的蛛网,先是第一片碎片,在刺眼的日光下裹着水晶似的璀璨的光从半空中摔下来,然后就是更多的水晶,噼噼啪啪地掉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碎金的雨。
傅知郁呆住了。
碎片划过他的脸颊,却没有划伤小孩子过于稚嫩的皮肤。
那从天而降的雪白团子很狼狈咕噜噜的滚在地上,白色长毛都可怜兮兮地沾上了灰尘,原来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狐狸。
大尾巴还在地上气哼哼地捶了一下。
小狐狸白色的绒毛,蓝色的眼睛,在日光下闪着粼粼的碎光。
傅知郁微微一怔,漂亮的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狐狸仙人。
小团子变成个眉眼都精致的少年人,完全无视了一个八岁小孩身上过于阴森的血迹,伸出一只软白的手捏住了幼年版傅知郁的脸颊肉,那双如同苍天的碧蓝眼瞳猝不及防间与傅知郁略显阴郁的黑色眼睛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