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宠爱他,若是太子不在,连太孙这个称呼,都只是一种笑话。
“金兰会的逆贼,用火pào这么轰击,是想让我和祖父都葬身火海,父亲素来仁孝慈爱,绝不会如此心狠手辣……”
他费力翻过身来,凑在朱棣耳边低声道:“您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我也是他的嫡长子,他哪里舍得如此?”
他本意是为了说服朱棣,太子无辜是遭人陷害,但朱棣心中却有另一种复杂而深沉的秘密,听到他如此说,反而悚然一惊——
嫡长子!
若是瞻基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嫡长子的位置,就是他三弟朱瞻墉的了!
莫非,高炽这个逆子,是想一石二鸟,既让朕这把老骨头归天,又顺利让瞻墉代替瞻基——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但疑忌的种子却越发在他心中生了根!
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朱高炽,这个嫡长子,不仅体态痴肥,挽不动弓骑不了马,还喜欢摆出礼贤下士的态度,跟满朝文臣打得火热——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个儿子,虚伪而危险!
他也许,早就知道了“那件事”……
他心中涌起对太子朱高炽深深的厌憎,但看到朱瞻基孺慕企盼的眼神,却又心中一软,一种酸楚混着苦涩泛上心头。
瞻基他,如此竭力的为父亲说话辩解,他又怎忍心让他痛苦失望?
这大概就是民间所说的,打老鼠却又怕砸碎玉瓶吧!
“你好好养伤,别东想西想了……”
朱棣咬着牙,勉qiáng道:“朕知道太子的清白,不会被小人构陷离间的。”
他不愿再看到朱瞻基惊喜和欣慰的表qíng,转头去看别处,正好有人扶了广晟过来,他虽然遍体鳞伤敷了药膏,但双目湛然有神,正要挣扎着行礼,朱棣竟然亲手扶了他起来,随即不等他反应过来,竟然亲手扯下身上长氅,披在了他身上。
“今日多亏有你,我祖孙才逃了两条命!”
这话就说得太重了,广晟连忙拜倒,“圣天子有百神护佑,微臣不敢居功。&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