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受挫是理所当然的。”
谢允转开视线,没去看她,只是露出一点吊儿郎当的笑容,死没正经地道:“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周翡被他打断思路,没好气地道:“憋着。”
“敌军这位主帅明显又想拉拢北斗,又想自己争功邀宠。”谢允缓缓地说道,“因此如果他直接动用重兵压境,北斗就真只剩下一个带路的功劳了。如果我是敌军主帅,用兵计划中必然会重用北斗,尽可能做到‘兵不血刃’,这样一来,不但北斗会承我的情,我自己也会落下一个‘用兵如神’的名号,岂非名利双收吗?”
谢允停下脚步,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经悄悄顺着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下了山,山下那些一宿间就变得乌烟瘴气的蜀中小镇已经近在咫尺。
“我会让随行的北斗黑衣人去打西南坡的头阵,反正破军与巨门不会吝惜人手。四十八寨与北斗从来是宿敌,见他们卷土重来,必定如临大敌,整个寨中防务会倾向西南坡,然后我带人故技重施……”谢允指着四十八寨东南角上不起眼的小镇,对周翡说道,“在他们争斗正酣的时候养精蓄锐,在双方都已经疲惫的时候,带我的人重新从昨夜轻易败退之处二上蜀山。”
周翡与一干支着耳朵的四十八寨弟子全都一震——是了,这里比别处格外安静些,可是昨夜敌军撤退后下山,此地不应该是首当其冲受其祸害吗?本不该这么消停!
莫非他们这位向导格外神通,所料处处不错,敌军主帅就藏身这镇上?
“啊……黑鹰。”谢允眯起眼望向小镇上空亮出的好几面北斗黑鹰旗,喃喃道,“我知道来人是谁了。”
周翡忙问:“谁?”
“曹仲昆的次子,北朝的那位‘端’王爷,曹宁。”
虽然周翡在谢允的引导下,口头上明白了这些达官贵人坑坑洼洼的心计,可等她亲眼看见的时候,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拔刀砍人的冲动。小镇上远看平静,走近才知道,已经是处处闭户、人心惶惶,空寂的街道上只剩下三五成列的北朝兵将,四分五裂的酒旗落在地面、树梢,石板路上偶尔掠过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残骸。
这场景对周翡来说太熟悉了——因为“外面”就是这样的。
小时候,周以棠也曾经给她念过“哀民生之多艰……”,不过都是对牛弹琴。周翡他们兄妹三人听了,都困得东倒西歪,因此她从没明白过那些书生“为民立命”的情怀。
可她曾经那么喜欢山下的一方小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