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朔风一倒,他那些曾经饭局上称兄道弟的朋友哥们儿姐们儿,全都烟消云散。
只有颜玉和杭家成一直有联系。
秦山的病情每况愈下,一次次病危通知单,进icu,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
杭家成给颜玉打电话,满是疲惫伤心,说:“我舅舅快要不行了,颜玉,你能来看看他么?”
颜玉道:“好。”
颜玉去了医院,进icu病房前要穿隔菌服,杭家成帮颜玉系带子时站在他身后,声音黯哑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舅舅一直很喜欢你,我小时候他就总在我面前提你,说多了,我都把你当偶像了。”
穿好了衣服鞋套,颜玉在icu病房独自站在,他的面前是躺在病床上的秦山。
上次在医院见到时,秦山还只是在普通病房里,那时候他还能说话能发怒,能指着颜玉告诉他休想得到一切。
而现在,秦山骨瘦如柴,身上只有一把骨头一把皮,瘦得不成人形,中风后他身体一般僵硬不能动,另外一半会不受控制的抽搐,大小便失禁,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丢掉了一个商人能够坐在办公室里叱咤风云的尊严和能力。
秦山闭着眼睛,身上插满罐子,杭家成留下单独的空间,颜玉只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讽刺。
他走近病床,秦山似有所感,睁开了空洞无光的双眼。
那双深棕色的瞳眸里原本黯淡,可在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人之后,一下子溢满了眼泪。
颜玉知道,他不是在哭,他只是很激动。秦山的尊严不容许这样的自己被旁人看到,更加不能被颜玉看到。
颜玉却冷笑了一声,垂眼将他望着。
秦山瞪圆了双目,试图抬起手臂:“你!你!……”
颜玉冷酷地审判道:“秦山,朔风倒了,你也要死了。”
“不!不……!”氧气口罩里气雾横扫,秦山大口呼吸,吐出的二氧化碳没有及时被吸纳,在口罩内的表层形成薄薄的气雾。
颜玉还是冷漠高贵的,他没有动,他和秦山之间隔着距离:“我说过,我会拿回失去的一切。”
秦山的手捏起,想要猛烈地击打床沿,却不受控制,无法动弹。
他那么憎恨,那么不甘,他曾经怒吼,说颜玉休想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事实却是他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公司一步步垮台,沿着当年颜仲的原路,他什么都做不了。
朔风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没有家庭没有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