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岁的模样,这会儿正蹲在河边儿洗衣服。此时此刻太阳这么毒,她也没想着去避避日头。
刘景浊迈步走过去,问道:“你是黄涓?”
少女这才抬头,“是,什么事?”
刘景浊点点头,微笑道:“我姓刘,有个叫邝乐的让我来带你回山。”
这姑娘也不知道所谓的山是什么山,他们一家人以为的是住在某处山中隐居的大户人家。
黄涓哦了一声,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也同时说道:“我哥要涨价,得三十两银子才能带走我,你要是觉得划不来就不用进去了。”
刘景浊便问道:“若我不掏这三十两呢?”
黝黑女子极其自然的开口:“兴州那边有个青楼,愿意花三十两买我,做红倌。”
赵长生这个气啊,骂骂咧咧道:“这他娘的,真就卖闺女吗?”
如今也不晓得咋个回事,凡俗人家娶妻,一个彩礼钱就要刮干净一家人口袋,个个儿完婚之后要干的都是先还钱。
但那也是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卖闺女,谁晓得这家人居然真就把亲闺女往青楼卖,还他娘的是红倌。
刘景浊没着急说掏钱与否的话,只是问道:“你呢?怎么想?”
黄涓面无表情,轻声道:“卖去哪儿不是卖?我又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像我这么大的女子,几两银子嫁给老头儿的都很多。”
刘景浊看向黄涓,重复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想?”
可河边少女迟迟不答复。
刘景浊笑了笑,转过头冲着赵长生说道:“那就是没有缘分,走吧。”
赵长生一脸诧异,不解道:“刘大哥?什么意思?”
刘景浊没说话,只是一把抓住赵长生,迈步就走。
黄涓没去看已经走远的两道身影,只是不断挥舞着手中木棒。
砰砰砰的捣衣声中,她都已经皱起了脸。
也不知怎的,少女猛的把木棒狠狠砸入水里,站起来冲着刘景浊与赵长生大喊:“那你舍得三十两银子吗?在我工钱里扣行不行?”
刘景浊转过身,虽然声音很小,但黄涓听的很清楚。
“你得告诉我,你怎么想?”
少女抹了一把眼泪,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想像个人一样。”
刘景浊笑了笑,“好的,有没有需要收拾的衣裳?”
黄涓摇摇头,“没有,我连这身都想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