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担忧,和萧猊睁开的深邃双眼对上,才弯了弯眉眼,仿佛做噩梦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灵稚瘪瘪嘴巴,嘟囔地说:“我好难过啊。”
他扑在枕旁,手指抓起袖子小心翼翼擦拭萧猊的发髻。
“君迁,你做什么噩梦了吗?”
微涩带着轻苦的药草味萦绕在鼻间,冲散了萧猊心内的沉郁。
他已连续两次梦到老师,时间太久了,久到萧猊几乎忘却。但有的遗憾永远刻在心上,纵使记忆剩下破旧的灰白,在不经意的时刻,忽然就想起了。
许是身子虚弱的缘故,萧猊多年不曾忆起的遗憾,此刻叫他心头涌起几分久违而陌生怅然。
萧猊侧目,小药人目光干净,以致于瞳眸里的真实的忧虑直荡眼底。
他收起思绪,短暂的低叹,温声道:“无事,别担心。”
灵稚显然不信:“可你流好多汗。”
灵稚展开他的袖子,让萧猊看布料沾染的汗迹,忧心忡忡地问:“是身子不舒服吗?”
萧猊无言。
灵稚不依不饶地转到男人面前,轻声叫唤:“君迁……”
萧猊掩唇,摇头低笑。
在这杳无人烟的山里,留下的时间长了,似乎净去人们心内的阴翳之处。
他注视小药人真挚单纯的面庞,思绪些许松动,这样的心境多年未曾出现过了。
“我……”
灵稚凑近了:“啊?”
萧猊拨开就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少年:“的确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灵稚:“是什么呢?”
萧猊淡道:“我的恩师,当年他久病成疾,一心求死。”
而他那时候还太过年少,以致于看不出恩师求死的心,舍弃了仅存的一丝希望。
尽管那一丝希望让恩师存活的几率或许有等同无,但他终究没有做到尽力争取。
灵稚听着听着,意识逐渐迷糊,又再次清晰起来。
他小声道:“你、你种过一株烧坏的灵芝啊……”
萧猊难得扬起苦涩意味的一笑。
“那株灵芝,当年我想让老师服下,可老师说他这个身子啊,不是一天两天的病了。再瞧这株捡来的灵芝,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老师笑着说他身上不是没有药,何苦为难那株被烧得模糊都认不出轮廓的灵芝。”
灵稚抱紧膝盖,呆呆地盯着地板。
然后少年的萧猊就在山脚周围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