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和热食,萧猊回屋洗漱,换下泥水浸泡得都发了味的脏袍,湿润的乌发松松散散的落在身后,他信步走到隔壁厢房的门外,透过窗纸隐约看见里头晃动的人影。
灵稚浴身后换好干净的衣物,发端还濡湿着。
他瞧见门口有背影,以为是等他的仆人。
正要开门将人先打发离开,迎上萧猊垂落的目光,他下意识后退两步。
话未出口,萧猊道:“我在你隔壁,先去用饭。”
灵稚走得慢,萧猊放下速度配合他的步子。
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搭配一汤,恰好适合两个人的分量。
这里的饭桌不像在太师府时那般隔着又宽又长隔着碰不到的距离,灵稚和萧猊的位置靠得十分近,只要抬起胳膊一伸,就能碰到彼此。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此情此景尤为清晰,两人进食的声音都极小,灵稚吃饭动作细微,萧猊徐缓从容。
待有几分饱腹之意,喝完汤身子暖和,萧猊停下动作,沉默的将目光落在灵稚脸上。
他的眼神不具压迫感,自然如常,单纯的就看着灵稚吃东西。
灵稚把碗里的汤喝干净,舌尖舔了一下唇边的油渍,说道:“我吃饱了。”
他没接萧猊的视线,更没转过脸去看对方。
萧猊倾身,试图抬起灵稚胳膊的动作微微一顿,偏过脸孔近距离的注视少年。
“可有哪些地方受伤。”
灵稚救治的工人有些被压在较为低矮的角落里,他不得不趴下以便施救。
因此手脚各处很容易被泥土里混杂的石子划破,萧猊想掀开灵稚的裤管和袖子检查。
灵稚微微挡开萧猊的手:“我已经上过药了。”
萧猊脸色微沉,声音却柔和的低叹:“我不希望你受伤。”
灵稚摇头,清澈纯洁的目光直视萧猊的眼睛,认真与他解释:“一点磕碰,比起受伤的工人算不得什么。”
饶是灵稚不懂得水利的重要,在大坝周围待了半日,渐渐的也能看明白当前形势。
他松开轻抿的唇,询问道:“萧猊,如果水坝被冲毁,大部分农田都会让洪水淹没?”
他想了想,继续说:“还有下游途径的村镇,百姓的性命会危险么?”
萧猊哑声,看着灵稚专注而小心的神态,已经克制不住地在他微微濡湿的发后抚了抚。
他道:“不止淹没农田,沿岸与低处的村落都会受损,房屋冲塌,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