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面容有些疲倦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
“是患者的家属吗?”他问严塘。
严塘点点头,“我是他的儿子。”
“……是这样的,”医生点点头,他从一边的护士手上拿起一个大本子,打开它,让严塘来看数据。
“你的父亲,因为抢救及时,现在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不过,因为脑缺氧时间较长,所以脑血流的自主调节功能丧失,这三天应该都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三天过后,如果你的父亲清醒不过来,会有很大程度上成为植物人。”
他指着本子上的一些数据信息让严塘看。
医生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沉静的年轻人,他面无表情,似乎很镇静。
于是医生推推眼睛,打算多说一点,“……还有一点要说的,就是在我们抢救的过程中,你的父亲的求生意识很弱,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严塘颔首,他既不像其他家属,绝望地缠着医生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也不像其他被打击得崩溃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医生说的话。
严塘看起来很平静。
他似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辛苦你了,医生。”严塘和医生握了握手。
医生有点受宠若惊。
他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平和的家属了。
他收回手,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父亲好歹是抢救回来了,还有希望的。”
严塘嗯了一声。
他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又一次和医生道谢。
医生也不再多废话,他带着身后的几个护士和陪同医生,赶往下一个病房。
他们医务人员是很忙的。
严塘现在还不能进入病房。
他也不想进入。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在病床上躺着的严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严塘一个人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他的影子在医院冷色调的墙砖和地面上,被拉得扭曲又狭长。
严塘的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病历本。
艾滋?
这个原本很遥远、很模糊的词,突然变得狰狞又真实。
严塘叹出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
严塘捏紧了手里的病历本。
大概这就是命吧,他想。
就在严塘满目颓然,像一尊雕塑立在病房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