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内官们依旧还是不敢说话。
天子闻言微微一笑:“你既然建九如阁,就是为朕祈福,如今朕来了,自然也是因你之过。”
皇上也很狡猾,你若掩过,我也就罢了,但你若管我,到时候出了事,也是你建造此阁楼之祸。
做皇帝的,和臣子们打交道久了,也知道如何御下。
方惟彦却道:“若能以臣之过,让陛下回心转意,臣万死不辞。”
“你——”天子很生气。
方惟彦依旧认真道:“陛下,请为万民保重,早日归朝。否则,一旦行踪被察觉,臣万死也难辞其咎。陛下乃盛明之君啊……”
天子依旧表现得很生气,但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方惟彦知晓天子的喜好,临走时,引荐海商和登州商人,进献皇帝私库近三十万两银子。
天子拿到钱了,倒是很高兴,忍不住对左右道:“方惟彦倒真是个能办事的大臣。”
内官们连忙应是。
皇上拍拍屁股就回京,方惟彦一直听到皇帝早朝的消息,方才安心下来。
而此时,小儿子恰逢周岁,羡哥儿看着弟弟抓周,前面摆了文房四宝、算盘还有小弓箭零零总总。
他喊着弟弟:“棠哥儿,拿这个小弓箭和小书。”
蜜娘好笑道:“羡哥儿,你随他拿什么都好。”
因为方惟彦政绩突出,更杜绝于私门,就是小儿子的周岁宴,都只请了属下几个一起来的同僚,让别人想送礼都无门。
因此在这里的,也都是家里人。
方惟彦在大衣裳底下和蜜娘牵着手,看着小儿子抓周,蜜娘悄悄用指头挠了挠他掌心,方惟彦和她会心一笑。
有她在,他什么都能勇往直前,不用像前世一样瞻前顾后,到最后首鼠两端。
果真,三年任期满了之后,方惟彦政绩居州部之首,内阁几位枢相正在讨论方惟彦的官职,崔缇得到天子授意,虽然不满,故而只淡淡的。
“方季英在州府办差,开垦荒地五十万余亩,开辟商道,修桥铺路,仅仅三年,登州财政翻了二十倍不止,实属罕见。如此英才,朝廷可不能埋没了呀!”
李覃捏须不语,他和方惟彦关系不错,除却此子有倾向之才,管仲之能,更兼此子也是自己人,崔缇为相已经五年,除了逢迎,并无他事,而且朝廷上对于崔缇过于阿谀皇帝早已不满,尤其是让皇帝半年不上朝,这就是崔缇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