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艺术家之一分为二解读《和祈祷者谈话》(第2/3 页)

灵魂的意思是什么 残雪 26 字 2024-02-18 08: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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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的经验,有可能发生在一切人身上。他从我的肯定中得到了极大的宽慰。由此他一定领悟到了:既然他的游戏似的祈祷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并由这注意满足了自己的需要(即意识自身的存在),他的方式也就有了合理性。虽然这仍然减轻不了他的来自宗教感的内疚与对自己的厌恶。

祈祷者与我之间的关系是种犹豫不决而又十分矛盾的关系。在教堂里,我几次下决心要走上去让祈祷者对自己那种夸张的表演作出解释,却总是因为犹豫不决错过了机会。祈祷者的态度更暧昧,他似乎是在逃避我,同时又十分渴望我与他谈话。我经过长久的拿不定主意的阶段之后,终于不顾一切地捉住了他;而他做出要逃脱的样子,又好像巴不得这事发生。他说他担心我要折磨他(是否这种折磨正是他所渴望的?)。他完全知道我是知情者。我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果然开始了对他的提问折磨。他面对我的逼迫(这种逼迫不是他所愿意的吗?),哭泣起来,说出了内心深重的痛苦。

祈祷者和我一样,既不属于虔诚的教徒也不属于一般人,他的存在不能命名也不能归类。他说他祈祷是为了从旁观的人们的反应中找乐趣,又说是为了让自己的影子偶尔投在祭坛上,最后他说祈祷是他的一种需要。我把他的这种需要解释成热病、晕船、麻风病。我分析说,他是因为处在这种悬空的位置上,无法说出也无法给事物最后命名,内心无比痛苦,才需要经常去教堂进行那种奇特的祷告的。对于他这种与众不同的祷告方式,我也拿不准自己想要反对还是赞成;只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我感到好奇,我这种好奇心被他视为希望、安慰和依据。其实对于他那些热病似的谵语,那期盼的目光我也是无能为力的。首先我不能要求他虔诚(已经太晚),其次我也没法给他提供真正的依据;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告诉他,我的病同他是一样的,他所经历的痛苦我同样经历过,一点都不比他少。这就是我们这类人的命运。所以,继续祈祷吧,我会时刻躲在旁边,按照他的心愿注意地观看,这是我唯一的乐趣。

我希望祈祷者说出真实感觉,祈祷者希望从我口里得到依据;我们相互又在暗中监视对方,希望吸引对方;一旦相互面对,又免不了厌恶,不自在,就像脱光了衣服暴露在对方眼里似的。

我在分析中提到的那棵白杨也是核心问题的象征。语言总是使祈祷者产生痛苦的虚幻感。祈祷者所能做的,只能是不停地给事物命名,永无止境。刷新命名的冲动就是内在热病发作的结果。

现在不难想象祈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