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离开这里,不,他一定要带着盛语薇离开这里。
盛宗钰推门走了回来,隔着门板,他的声音沉闷闷的,听不出情绪来:“我儿子跑不见了,希望您能……不要太在意。”
“虽然少了一个,但欠的债款,还是希望您能……”
“当然没问题,”男人轻笑一声,像恶魔的低语,“她叫盛语薇是吗?她好漂亮。”
脚步声由远至近,盛霜序麻木地蜷缩在衣柜里,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光芒随着男人的动作涌入这个漆黑而狭窄的衣柜,盛霜序的身体已经没了知觉,短发因为汗水和泪水黏腻地糊在脸颊上,他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幼兽,努力撑起身体,准备做徒劳的抵抗。
他看见了他的父亲,盛宗钰靠着卧室的门,背对着瘫倒在床上的盛语薇,无言地抽着烟。
盛语薇勉强扬起脖颈,绝望地看向她拼命想要保护的哥哥。
男人背着光,五官并不大清楚,盛霜序还是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脸,他笑着说:“这里还藏着一个啊。”
“你好像个小姑娘啊。”
这是盛霜序这辈子所听过的最恐怖的话。
从此以后,他恐惧夏日的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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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霜序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盘了说出来,他的话语因为崩溃太过破碎,但沈承安还是听明白了个大概。
盛霜序没办法报复他的父亲,就只能竭尽所能地带着妹妹逃离这个家,直到如今,他们人虽远离了盛宗钰的掌控,灵魂却深陷泥潭,此生都难摆脱它的阴影。
越是在意,盛霜序就越是极端,他对任何“女气化”、“同性恋”一类的词汇都抱有本能的排斥,他只想做个正常人,把自己排离于如此不正常的回忆之外。
也是这样的盛霜序,在盛语薇死后的那几天,捡起了本要买给妹妹的裙子,悄悄穿在了自己身上。
沈承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又在哭泣的盛霜序,终于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你不要哭了,”他有史以来如此慌张、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再也不吓你了。”
盛霜序没有回应。
家暴,对于沈承安来说同样也是熟悉词汇。
沈承安很少抱怨过和父亲共同生活的、不幸的童年,他已经习惯受父亲与同龄人的欺辱了,只是他从没经历过躲进柜子里的绝望,他不会像盛霜序如此恐惧。
沈承安心中就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块儿,他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