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迷茫,不觉得恐慌,还大步往前!这恰恰是无知的表现!”“你现在自由吗?”姜望只问。世上最不自由的超脱,或许是敖舒意,背负心中的枷锁。可孽海三凶,是切切实实身上戴枷、上有镇封的囚徒。无罪天人的声音瞬间暴怒起来:“只活一秋之蟪蛄,竟如此狂妄自大!果不知世间有冬耶?振翅不能高七尺,披星不可走半里,更不知青天高,黄地厚!”超脱者毕竟是超脱者,哪怕是潜藏在孽海深处的孽海三凶,被红尘之门镇压,被历代强者封印,被莲华圣界压制,被学海消磨——祂们也果然是知晓世间局势变化的,完全了解姜望经历过什么,正在经历什么。姜望完全明白,无罪天人的境界和眼界都不是他可比。他很清楚,无罪天人的每一句话,都有其道理所在。他知道他的确是一秋之蜉蝣。但他只是往前走:“也许是你不知,这一秋……是如何灿烂!”…………秋风掠过天刑崖。威!!!仪声不绝。姜望挂剑走在漫长的登山石阶。经仪石,听法音。好几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一步步走上高崖来,也是为了魔功相关的事情。今时今日,何似旧年。“姜真人何来?”卓清如出现在石阶高处,眼神复杂地看过来。那一声“姜师弟”,却是再也叫不出口。今日姜望纵一秋而死,也已是历史的传奇。她这等执笔记史的人,尤其知晓青史着名的分量,也尤其地感到遗憾。“卓师姐。”姜望微笑而礼:“烦请通传,我欲求见吴宗师——”卓清如二话不说就转身。这师姐的性子也太急了些,姜望的声音赶紧追上去:“还有韩宗师!公孙宗师!”规天宫执掌者韩申屠,矩地宫执掌者吴病已,刑人宫执掌者公孙不害。当世法家的最高领袖,有关于三刑宫、有关于“法”的具名!姜望要做何等大事,要同时拜见三位法家大宗师?卓清如想不明白,但她不会用自己的疑问去浪费姜望的时间,她清楚自己知道答案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通传,促成三位法家大宗师的共证。在那座万古法碑之侧,忽有门户洞开。那仿佛是法则具现的钢铁之门,严格、规矩、工整。整个天地的规则仿佛溃而又现。唯独姜望定定地站在那儿,像是波光荡漾里,礁石的静影。这个世界排斥他的时候,他存在。这个世界容纳他的时候,他存在。他存在于他自己,而并不以任何“他者”的名义。吴病已的声音在里间响起来:“姜真人,请入矩门。”姜望抬脚跨入其中,眼前是一座高阔威严、简洁凌厉、典型法家风格的大殿,殿中站着三位法家大宗师。吴病已居左,公孙不害居右,韩申屠在最中间。面对这位道途艰难的年轻真人,三位大宗师并没有谁拿大。相反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