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臆方才可是想起了我?”
岭崖地阔,随意的一句玩笑都显得格外刺耳。
段臆没回头,也无法回头,他此刻已是遍体鳞伤,颈上利剑使他无法动弹。
身后男人似乎下了令,周围的人迅速退去,脖颈处的凉意不复存在,心头寒意却添了几分。
段臆仍旧未转身,方才还在心中念叨的人下一刻却出现在了身边,这并未让他觉得幸运,反倒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无措。
“阿臆为何不敢看我?”
男人没待段臆反应,兀自走到了他面前。
“莫不是怕脏了眼。”
他轻声说着,唇角带笑,墨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嘲弄。
“秦决。”
段臆对上了那双眼眸,心中苦涩更添几分。
“当时为何不告而别。”
秦决脸上的笑意不变,温声道:“阿臆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段臆微愣,不可否认,他确实早已有了答案,可……
“这不是你离开七年的借口。”
“借口?”
秦决轻笑,看向段臆的眼神愈发温柔。
“阿臆,我何时找过借口。”
“时候到了自然就离开了,不然哪来的时间筹备惊喜。”
秦决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段臆感到心寒。
“玄清门真是你灭的?”
段臆问。
“阿臆可还喜欢这个惊喜?”
秦决没回应,只是笑着问。
哪怕是岭崖之上,季商时节也鲜少存在寒风,然而此刻,暖风之中的段臆只觉刺骨。
红色血丝填满了他的眼眶,手中宝剑被他再次握紧,一阵阵破空声朝秦决驶来。
“你七岁初入玄清,八岁拜父亲为师,这十年里,门中众人均待你不薄。”
伴随着破空声的是一道道质问声。
“父亲待你如亲子,几位叔伯也不曾苛刻你半分,师兄为了你那血鞭寻遍了四海,师姐也曾为了替你求情连跪三宿。”
一句句质问将秦决逼到了崖边,银剑指上脖颈的一瞬间,最后一句话也随之问出。
“我玄清门从不亏欠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秦决似乎没察觉到那股凉意,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却仍旧温柔。
“阿臆,你我生来敌对,还不明白吗?”
“十年的相处都比不上一个徒有的出身?